我昏昏欲睡,心裡就覺得幸運,如果不是發現這座小窩棚,兩個人露天睡覺,估計會被刮的很慘。風聲那麼大,睡也睡的不踏實,全當是閉目養神了。我在醞釀睡眠,五月不知道想著什麼心事,兩個人默然無聲。

呼呼。。。。。。

山風一陣猛過一陣,就在一陣陣大風呼嘯著從窩棚外面吹過的時候,我和五月幾乎同時聽到了風裡攜裹著的一道雜音。那道雜音很微弱,就像一片起伏在海濤中的葉子,可不知道為什麼,這道雜音偏偏還是被我們敏銳的捕捉到了。

“是什麼聲音!?”五月當時就警覺,翻身爬了起來,透過窩棚的縫隙朝外面看。

我沒說話,側耳傾聽,那道雜音嫋嫋不絕,漸漸的,我分辨出那好像是一個人的呼喊,垂死之前的呼喊。

“救我,救救我。。。。。。”雜音在風聲裡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真切,很淒涼悲慘,聽到這陣雜音,頓時就感覺身上直冒雞皮疙瘩。

“有人在呼救?”五月皺起眉頭,小心的朝外面觀察著,我們一路上都沒有遇見同行的人,如果這真的是一陣呼救,那麼就可能是先我們一步進入秦嶺深處的人。

但我總是覺得,這陣夾雜在風裡的呼救聲聽起來有種形容不出的陰氣。正因為這樣,我遲疑了,覺得不能擅自離開窩棚。

“不行的。”五月估計也有類似的感應,但她說,在這種地方遇到意外,要麼就馬上抽身退走,要麼就要把意外解決掉,我們肯定不能退走,所以只有去解決。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反應,五月一說完,我就感覺那股飄蕩在風裡的陰氣,逐漸濃重。窩棚外面,就是漆黑的夜色,如果不是親眼目睹,永遠都不可能知道,呼嘯的狂風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第三十六章巢

很短的時間裡,風中的呼救聲就達到了相當頻繁的頻率,我和五月分頭朝外面望去,那聲音越來越讓人不安,就好像一個人正在一個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承受千刀萬剮的酷刑一樣,呼叫聲充滿了痛苦。

“出去看看。”五月想了想,隨手從行李裡拿出一把手弩,這種手弩能在二十米的距離內把人的顱骨射穿,如果沒有槍支,她的手弩絕對是殺傷性很大的遠端武器。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的走出容身的窩棚,說實話,我已經被之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搞的有點心虛,看看周圍茫茫的夜色,再聽聽那陣很不正常的呼救聲,頓時覺得可能會很危險,所以從後面拉住五月,說道:“你確定要去?”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那麼下一個發出呼救的人,很可能會是我們。”五月慢慢回過頭:“你想退走的話,我們現在就退回去,但以後我不會再帶你到秦嶺來。”

“不退。”我覺得被五月刺激到了,隨口就拒絕退回,同時拿著自己的武器。

呼救聲是順風飄來的,我們頂風慢慢的走,大概十幾二十米之後,那陣呼救聲又清晰了,我判斷,聲音的來源距離我們估計不會太遠。我們不敢把光源打的太亮,避免成為活靶子,就藉著月光行進。我比五月經驗欠缺,但感官卻一點都不差,又走出去十米左右,我一下子鎖定了聲音的最終源頭。

那是一棵孤零零聳立在深山中的大樹,幾乎有二十米高了,龐大的樹冠在風中不斷的輕輕晃動,現在正是植被旺盛的季節,大樹枝繁葉茂,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把巨大的傘。我和五月停下腳步,能聽見那陣急促又痛苦的呼救聲,就是從大樹的枝葉中傳出來的。兩個人隨即高度警惕,一左一右的蹲在地上,抬頭朝樹上看。

山裡的夜風是一陣一陣的,前一刻風颳的正猛,但片刻之後,風勢馬上銳減,說起來有些奇怪,那陣呼救聲連綿不絕,可是當我和五月注意到這棵樹的時候,風聲小了,呼救聲也隨之銷聲匿跡。

“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