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冰涼冰涼的,軟的好像一卷蛇皮,我感覺到一片死亡的氣息從頭頂籠罩到全身。

半截女人的手越來越近,那陣森森的寒意已經觸到了我的臉,我的呼吸好像也被抑制了,窒息般的難受。就在漸漸喘不過氣的時候,對方的手一下黏在我臉上。

轟。。。。。。

冰涼冰涼的手剛剛覆蓋到臉龐,半截女人驟然間像是被針紮了一樣,唰的把手縮回去,她一手吊著我的脖子,來回晃動著頭,兩個已經變成血洞的眼眶好像還能感應到某種氣息,在不斷的左右掃視。

哐。。。。。。

驟然間,緊閉的大門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撞開了,夜間的風潮水般的從洞開的大門湧進來,我的視線不清,但隱約能看到一團影子隨著湧動的夜風衝進木樓。那團影子太快了,快到讓人無從分辨,一剎那間,影子衝到我跟前,一直緊緊黏在我身上的半截女人驚恐莫名,一下鬆開我,摔落在地板上,飛速的倒退。

我重重喘了口氣,喘氣的間隙,從夜風裡撲進來的影子已經把半截女人逼到了牆角。一直到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那團影子,是之前見過的苦行僧。苦行僧總能帶給人一種安全感,他一出現,那片死亡的氣息好像也被震散了,我的視線開始恢復,思維也漸漸順暢。仔細的回想一下,苦行僧臨別時用指尖在我額頭輕輕一點,帶著玄機,就因為苦行僧留在額頭的那點氣息,讓半截女人中途縮手,保住了我一命。

半截女人被苦行僧逼到牆角,就好像一條狼被持槍的獵人逼到絕境裡,她很不甘,卻沒有多少反抗的餘力。苦行僧一步一步的逼近,半截女人一點點的蜷縮,彷彿沒有骨頭的軀體最後蜷縮成了一團。低矮的苦行僧此時此刻像是一尊護法金剛,他慢慢伸出手,手掌蓋在半截女人的額頭上。

半截女人蜷縮成一團的身子驟然一抖,我聽見一陣輕微的骨頭碎裂的聲音,她一直仰著的頭軟塌塌的垂到一邊兒,鼻子和嘴巴滲出一縷血跡。強壓讓她的身軀抖動的愈發激烈,我能感覺到,只要苦行僧再多加半分力量,半截女人就要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裡。

但就在這時候,苦行僧收回了手,他的身軀穩的像一座山,溫潤的目光裡,夾雜著一絲憐憫。

那是對一切生命的憐憫,無論善惡,美醜,生命都是鮮活的。

半截女人顯然沒有想到苦行僧會在這個時候收手,她的身子停止了抖動,兩個血糊糊的眼眶裡好像散發出一片迷濛的血光。苦行僧慢慢朝後退了一步,給半截女人讓出一條路。半截女人畏縮著,貼著牆角,一點點的滑動,一直退到帷帳後面,再也聽不到任何聲息。

一直到對方消失,我才徹底鬆了口氣,就覺得身子還是軟綿綿的,順著牆壁滑坐到地上。苦行僧朝火盆裡加了碳,又點燃了兩盞油燈,昏暗的屋子裡頓時明亮溫暖起來。

“我來的正好。”苦行僧微微轉過頭,面朝著宗卡臺的方向,道:“再有一天半的時間,就可以走到宗卡臺了。”

我看著苦行僧那張黝黑的臉,突然覺得,他對宗卡臺那個地方的熟悉,好像遠遠超過我,只不過他始終沒有說出來。

“你也要到宗卡臺去嗎?”我問苦行僧,他沒有跟我說過他要去往何處,但此時,我卻隱約的意識到,我和他,無形中走到了一條路上,那條路的終點,就是宗卡臺。

“你,是不是在尋找一個洞,還有一個,巨大的圓球?”

第六十章深入

我心裡咯噔一聲,苦行僧果然知道一些事情,他是一個掘藏師,行走在廣袤的高原,能夠從很多前人的遺物中尋找線索。

“如果你在追索那個圓球,那麼你的目的地是正確的。”苦行僧指了指宗卡臺的方向,道:“巨大的圓球,就在宗卡臺。”

“那個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