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就該醒了。

我把揹包當枕頭,想躺下來眯一會兒,可是頭還沒捱到揹包,猛然聽見幾聲狗吠。山裡人多有養狗的習慣,這本身並不反常,不過這個時間聽到狗吠聲,總有點異樣的感覺。我馬上坐起來,順著狗吠聲傳來的方向望過去,黑咕隆咚的天,看的不清楚,我能聽見狗吠聲漸漸近了,隨手打亮手電。

在光線的照射下,我看到正前方有一個人的影子,揹著手慢慢的走著,一條癩皮狗跟在他身後,時不時的仰頭叫兩聲。我猜測,這應該是束草村的人,那人五十來歲的年紀,穿著打扮跟當地人一模一樣。只不過一時半會兒之間,我不知道對方怎麼半夜帶著一條狗跑到村外的野地裡來了。

恰好迷路,恰好就遇見了當地人,我覺得運氣還算不錯,隨後站起身跟對方打招呼。對方看見我的時候,也隨即站住,遙遙的和我搭話。我說是從陽城過來玩的,半夜走迷了,拜託對方領我去束草村。

這個五十來歲的人一聽就是本地口音,語氣淡淡的,有點漠然,不過我說明情況之後,他沒怎麼猶豫,當時就答應了。我道著謝,隨手背上揹包,山裡民風淳樸,一般這樣的小忙都樂意幫,比城市裡有人情味。

五十來歲的村民揹著手走在前面,我跟到他身後,那條癩皮狗瘸了一條腿,渾身上下的毛亂蓬蓬的,樣子很兇,時不時就會回過頭,衝著我狂叫兩聲。我就覺得這個人的體力非常好,看上去走的慢悠悠,可我得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路有點不好走,坑坑窪窪,我一邊走,一邊想跟村民搭話多聊聊,順便打聽一下束草村的具體情況,我得到的提示只是村裡有一塊陰樓玉,但那座陰樓在什麼地方,還不清楚。

我跟對方說著話,可那條瘸了腿的癩皮狗叫的很兇,時間長了就讓人覺得心煩,很有點狗仗人勢的意思。

“不要叫了。”村民估計也聽著很煩,低聲呵斥癩皮狗,頭也不回的道:“山裡頭的路不好走,慢著點。”

這個村民挺直接,有答必問,把束草村的大概情況都說了,不過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線索。兩個人一前一後聊天趕路,就走的比較快,我心裡盤算著走了約莫有三四公里的樣子,根據來前打聽到的情況,離束草村應該是很近了。

“快到了,翻過這道山樑就是束草村。”

面前是一道山樑,山路曲折,這人好力氣,五十多歲了依然健步如飛,在陡峭的小路上走的非常平穩,路面都是塵土,顯得有點滑,我得全力彎著腰才能掌控平衡。爬上這道山樑的時候,本來就陰沉沉的天又陰了一層,天完全黑透了,我趕緊把手電的光調亮。

就在光線大亮的同時,我感覺頭皮又開始發麻,一種形容不出的複雜感覺在心裡蔓延,不解,驚恐,慌亂。。。。。。因為我看到在光線的照耀下,這道山樑頂端有一片稀疏的老柏樹,周圍的情景有點熟悉。

吊鬼梁!

我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五十來歲的村民帶著我繞了一大圈,又繞回了吊鬼梁!

他是什麼人?他這是什麼意思?我感覺心裡發慌,腳步也跟著停了。前頭的村民似乎察覺到我產生了懷疑,慢慢的回過頭。

“好像走錯路了。”我盡力保持著平靜,跟對方說道:“這不是束草村。”

呼。。。。。。汪汪。。。。。。

一陣風吹過山樑的頂端,那條癩皮狗又在狂叫,風聲裡帶著狗吠,那聲音在這個時候聽起來非常怪異。我嗅到一股從風裡飄來的氣味,相當難聞,鼻腔就彷彿收到強烈的刺激,牽連著腸胃開始翻滾。我忍不住側頭,發現那股氣味是從旁邊的癩皮狗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味道,普通人沒有太多機會能聞到,但只要聞到,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屍體腐爛後的氣味。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