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走到宇文邕身側,朗聲說道:“稟陛下,齊使進城了。”

“知道了,下去吧。”

“陛下,大冢宰說了,明晚將為齊使接風洗塵。”頓了頓,那大臣繼續說道:“宇文成宇文郎君也說,時隔經年,終於見到蘭陵王,要好生招待才是。”

這話,是路中遇到宇文成時,被他強行要求說出來的。當時宇文成那古怪的表情,這個大臣還歷歷在目。

因此,說出這話後,這大臣抬起頭來,朝靜坐在一側,雙手按在琴絃上的張綺看了一眼。不過才看一眼,他便被這個鮮豔得如最美的春花一樣的婦人給閃了眼,害怕失態,他連忙低下頭來。

蘭陵王?

宇文邕微笑道:“便由大冢宰安排。”他知道宇文成那話是什麼意思,當下又說道:“明晚,朕會攜愛妃一道赴宴。退下吧。”

“是。”

那個大臣一退,四下安靜了下來。

張綺把琴放在一側,提步走到宇文邕面前,她朝著他盈盈一福,輕軟地說道:“陛下,今日春和日麗,請允許妾身上街遊玩一二。”

在這個時候,提出這種要求?

宇文邕定定地看著她,“去幹什麼?”

張綺抬起頭來。

*光下,她眸如秋波,盪漾著些許漣漪。“妾想會會蘭陵王。”眼前這個婦人,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在他面前,一直非常坦誠,簡直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朋友。有時候,宇文邕都懷疑,她是不是十分了解自己,所以這麼放得開,一點也不似別的婦人那般,不是做作便是緊張,要麼便是媚好逢迎?

“哦?”

宇文邕坐直了身子,問道:“為什麼?”

張綺垂眸,隨著她的動作,那長長的睫毛,在浮日陽光下,撲閃著如蝴蝶般脆弱的陰影,“妾在齊國時,高長恭寵之溺之,他此次前來,也是為了妾……他乃堂堂丈夫,妾不能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態。”

原來是怕高長恭出醜啊。

不知為什麼,宇文邕突然羨慕起那個美貌著稱的蘭陵王來。眼前這個婦人,外表看似柔弱,心卻如鐵石一般。那蘭陵王能讓她上心,真是難能。

他沒有回答。

宇文邕這人,威儀內斂,骨子裡自有一種逼人的貴氣。他不說話,一時之間,連空氣也是凝滯的。

不知不覺中,張綺低下了頭,因為不安,她的唇在顫抖。

直視著她,宇文邕突然哈哈一笑,道:“也罷,那你出宮吧。”

張綺大鬆了一口氣,朝他一福,“謝陛下。”

張綺剛剛轉身,宇文邕突然喚道:“愛妃。”

張綺回過頭來。

宇文邕頭也不回,淡淡說道:“別失了威儀。”

張綺垂眸,福了福後說道:“不敢”

說罷,她緩緩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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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使館住下後,鄭瑜便拉著一個小使臣,問道:“郡王呢?”

“回王妃,郡王不曾在使館入住。”

鄭瑜冷著臉,“帶我去見他。”

“是。”

鄭瑜這是第一次到達長安,打量著這個高大巍然的城池,鄭瑜扁了扁嘴,道:“差鄴都多矣,連晉陽也不如。

若論華麗,長安是比那兩城有所不如,可長安地勢極為險要,城池巍然,城中所有的建築物,都透著一種大氣,這卻是鄴城和晉陽有所不如的地方。

那使臣在心裡暗暗忖道:真是婦人之言。

他也沒有說什麼,便上了馬車。

鄭瑜也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自顧自地上了馬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