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言辭之中,對於九雁山習俗說得嚴絲合縫,這才有幾分相信。但轉眼又是懷疑——千里迢迢送信,送去守觀也就罷了,半路上攔住一個使者遞上信件算怎麼回事?況且還要喬裝改扮,不以真身見人。

長林道人卻是毫無懷疑,接過信筒,道:“小道友辛苦了。”

那少女再次行禮道:“既然如此,晚輩使命達成,我告辭了()。”轉而大大方方向程鈞行上一禮,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走出門去。

程鈞看著她走出,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理睬,轉頭看向長林道人,露出疑惑的神情,不過並沒出口詢問。

長林道人神色轉為陰沉,道:“老弟,咱們麻煩來啦。我道九雁 不管這件事,沒想到他們手伸的這麼長。這一回要大大的破財。”

程鈞見他神色如此凝重,還以為有什麼大事,聽到最後一句,才知道自己想多了,這老道心目中的大事,也只有摟錢這一項。他說的大事,未必是什麼大事。

程鈞道:“怎麼?九雁山有什麼需要嗎?”

長林老道道:“說來跟咱們這回的事情有關。我早該想到,他們那群人閒的沒事幹,可能要插一腳。老弟知道,咱們這回去盤城,是分果子,給程家那一系再傳弟子定下名額……唉,程老弟,我一直想問,你也姓程,不會是跟這邊有什麼關係吧?”

程鈞笑談道:“道兄問的奇怪,我要是程家的人,哪能會在上陽郡迷路?”

長林老道一想也是,笑道:“是我問得傻了。看來是同姓各宗,不認識了。我想也對,那程家在上陽郡倒也排的上號,但畢竟是土豪,和名門顯貴不搭邊。他們的嫡宗只是個道門三傳傳人,而且也只有一人,其他都在散修之列。但是程浙這一支,卻是來歷很稀奇,正是依靠九雁山的道門再傳弟子。”

程鈞道:“哦?他是掛在九雁山的麼?”這他還真不知道。雖然都是再傳弟子,但是祖輩是從哪一支分出來的,這關係還是很大的。一般來說,這關係到這一系內守望相助的同門關係,實在的好處其實有限,但是面子上大不相同。

但是如果是九雁山的話,那麼關係牽扯就海了去了。可以說身價平增百倍。

長林老道道:“可不是嗎?要是掛在我們道觀,那還值什麼錢?賢弟知道吧,九雁山自己不招嫡傳弟子,反而有招收道門再傳弟子進門的慣例,這個再傳弟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成了大門派嫡傳,那可值大價錢了()。”

程鈞哦了一聲,道:“我說這件事鬧得很大,原來如此。”

長林老道道:“我還聽說,程浙這一支和九雁山有聯絡。他們收執著九雁山的一個承諾,好像是劍閣吧?只要這一系再傳弟子有人築基,就可以有機會回到九雁山重新執掌劍閣看守。”

程鈞嗤了一聲,道:“我記得程前輩就是築基元師,要有這個承諾,他不是就在九雁山了麼?還等今日。”他現在已經避程浙的諱,並不直呼其名,只暫時以前輩稱呼。

長林老道道:“當然說是那麼說。你也知道九雁山的體系有多麼奇怪,那真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多一個閒位都沒有。九閣看守畢竟只有九人,劍閣看守不死,旁人就沒有機會坐上去。但是等那劍閣看守死了——或者化氣為精了,那機會不就來了嗎?先把這個位子拿在手裡,一代一代往下傳,萬一哪天正好遇到這樣的好事,也說不一定啊。”說著開啟了傳信筒,從裡面抽出信紙來,道:“我看看九雁山專門傳信,是為了……”

剛看了一眼,長林老道勃然變色,往桌子狠狠一拍,怒道:“***,果然被我想著了。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地?憑他一句話……一句話……”

程鈞道:“道兄休要惱怒,這是怎麼了?”

長林老道猶自氣憤難平,把信交給他,道:“道友看吧,寫的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