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眷全部帶來進宮。”

“皇,皇上……!”黃太醫一個驚慌,從椅子上滑落了身子,顧不得疼痛的磕頭高呼,“皇上開恩啊……!”

“朕都沒說是什麼事情,黃太醫就先明白了?”宣逸寧輕攏闊袖,再抬眼時笑的滿目風霜,“如果朕沒有記錯,黃府上下一共家眷十四,算上家丁禽畜三十二口,這龐大的數目是死是活,不是取決於朕,而是全看黃太醫接下來的話要怎麼說了。”

他之所以以黃太醫的滿門作為要挾,心裡已經清楚,既然黃太醫敢對他有所隱瞞,就已經做好了東窗事發自身不保的準備。

只不過,黃太醫不怕死,不代表他家中的妻兒老小不怕死。

事情鬧成了這樣,黃太醫早已不能自持,他曾經欠了平湖王爺一份的人情,所以才會事事的幫著年瑩喜考慮,如果皇上要他自己的命也就罷了,可是現在關係到了他的滿門性命,他又能怎不顧慮?

三思而後顧之後,黃太醫緩慢抬頭,頂著額頭上已然紅腫的一片,驚顫的抖起了自己的雙唇,目光從宣逸寧的臉上慢慢滑下,最終停在了那繡著精緻花紋的袍角上,“皇后娘娘所換得的病症,與當年先後和雅惠貴妃的病症,如出一轍。”

宣逸寧猛的瞪起了一直半開的慵懶雙眸,心,是被人攥緊了的窒息,手,是握緊椅秤的青筋暴起。

第二百三十章 第四日

陰沉的天空,逐漸遮住了天上的明月,連帶著閃爍在空中的星星,也一併的遮了去。

漆黑的夜,寂靜無聲,墨修去而復返,無聲的落在了鳳棲宮的院子裡。

‘滴答’一聲,不明的液體順著他身子的堅硬線條滑落迸濺,在他所經過的地面上,陰溼了一個有一個的深韻。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讓本想直接躍窗跳進年瑩喜屋子的墨修忽然腳下一個停頓,快速的閃身躲在了一處拐角處。

沒過多久,一個急匆匆的嬌小身影從前廳走出,像是有什麼急事一樣的根本來不及顧忌周圍,直接朝著鳳棲宮的大門口跑了去。

墨修鷹一樣銳透的眸子映著那個嬌小的背影,雖然此刻已沒有了任何月色與星光,可他還是能夠一眼辨出,那個急色出門的人是碧荷無疑。

想著屋子裡病重的年瑩喜,墨修站在原地深思熟慮了半晌,終是轉身放棄了想要跟蹤碧荷的念頭,抬步跳進了年瑩喜的裡屋。

屋內燃著淡淡的燭火,照在年瑩喜憔悴的臉上,愈發的顯得她清瘦,墨修見她睜著眼睛看著燭臺發呆,想也不想的便將手中的一顆藥丸遞到了她的面前。

他雖然心中清楚年瑩喜究竟是怎麼了,可是他現在還沒有辦法徹底的將她治好,這顆護心單是他拼死從以前自己的舊部偷拿而出,雖然是治不了根,但暫時還是可以保住年瑩喜性命的。

等了半晌,不見年瑩喜的動作,墨修詫異回眸,正在此時,年瑩喜終於聞到了自己面前的血腥味,淡淡的疑惑了一聲,“墨修?”

能這般不聲不響進入她屋子又不讓她察覺的人,除了墨修便只有宣逸寧了,可宣逸寧犯不著在自己的地盤上還做樑上君子,所以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這個人就只能是墨修了。

直到她清然的聲音飄幽傳進了他的耳中,他才發現她一向狡黠的雙眼早已空洞無神,心中豁然一驚,不再多想的上前幾步,彎下身子伸手在她的眼前晃動了幾下。

感覺到自己的面前有清風佛過,年瑩喜露出一絲苦笑,“不必再試了,我確實是看不見了。”

墨修擰眉,身子繃緊成僵,不敢相信的盯著她那雙早已失去光彩的眼死死不放。

看不見了……如此嚴重的話語,到了她的口中卻是那樣的平白無奇,他實在是不敢相信,在突然失明的面前,年瑩喜竟然還能這般的淡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