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倒的確不像,但你瞧那樣兒!哪有男人美成那樣的?要不是為了那張臉,先王早就下手除了他了,哪容得下他到現在來坐大……當年他娘水傾國可是不遜於北地第一美人江懷沁的美人,先王不是還親封其為‘傾國夫人’麼?哼!也是個不安分的女人,居然妄想勾引先王,最後被嵇滄鼎賜死……也算是死有餘辜,嘿嘿嘿嘿,你們不知道哇,當年我為逗先王開心,一起遊幸嵇府……”

“崔大人所言恐怕言過其實吧。”

“言過其實?哼,當年我就任翰林供奉,身兼內相之職,先王什麼事我不知道!就是當年刑鈞的事也是我……呵呵,也是我親眼所見……”

我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原來,原來太妃居然還蒙如此屈辱!先王是個什麼德行的人!性好漁色,貪得無厭。什麼勾引!那樣溫雅聖潔的女子會去勾引先王那樣的人?定是那老匹夫乘人不在,想上前調戲,調戲不成,惱羞成怒,太妃為保先爺免遭刑府劇變,才含冤而死……儒輝的母親就是不願受辱而自盡的。那崔長河定是設計坑害刑府的走狗!而太妃一事,定也是他一手挑起,一手策劃。

莫怪六爺會留儒輝在側,莫怪他見到那株冰玉雕成的傾國牡丹會有如此切齒之恨,莫怪他要多方謀劃,親手誅滅以洩畢生之恨!

原來……原來啊……

我睜開眼,感覺從心底深處泛起無比的酸楚,一層湧上一層,漫過心肺,直逼喉間。滿溢的嗆辣感梗得呼吸都困難萬分,抓著木桌的手,指甲也掐入其中。崔長何!即使將你挫骨揚灰,也難洗你滿身罪孽之萬一!

我吐了幾口氣,任憑心中波濤洶湧,我仍是鬆開手,穩穩地端起茶喝了口,今後的路該怎麼走,我已想好。掏出銀子,正想付帳,卻有一人坐到對面。那人一雙灰眼緊緊盯著我,我於是又坐了回去,只見他從懷中緩緩拿出一塊令牌,小小的烏木牌,上面有個“六”字。

我看著他,用手指蘸著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句話,然後抹平,那人又看我一眼,抱了抱拳便閃身不見。

伊尹事桀君且待……平瀾此生,定助六爺完成大業,此志永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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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六爺上的折一直壓著,一時衍州軍報頻傳,說是六爺出兵佔了樊陽,並打算進佔柳州。蘭裘生與我透過氣,崔長河一黨的意思是把我交出去,以免六爺兵臨城下,擾了他們的太平盛世。我心中嗤笑蘭裘生,這是招搖我名字的必然後果!他現在可謂是騎虎難下了,只能聽我的。前幾日見了那個灰眼人,我就可以確定,六爺應該不會再為難神都,但我怎可讓六爺空手而歸呢?

崔黨已是對立,那唯一能依仗的就是太尉沙琪,王上的舅舅,新立的王后沙氏的叔叔。依他的權勢,本可在朝中隻手遮天,但卻偏偏有個崔長河與其一別苗頭。況且,再過不久,崔長河的孫女就要被冊封為貴妃了,據說美豔無雙呢。如此一來,我若想在朝中有說話的份量,就只有藉助沙琪的力量。

好在蘭裘生也不是笨人,一夜密談之後,他便重金開啟了沙府的大門,並在王后那裡也頗收了幾個人心呢。這一線一安排妥,我便在朝堂上進言了:“王上,如今晉岑王舉兵北犯,其軍備整肅,兵力雄厚,固不可與之輕戰。然我王初膺大寶,天下歸心,世間才子莫不如幼鳥歸林,鹹與相附。平瀾才庸,固當不惜,仍不自量力,請陛下以臣為始,鹹納天下名士。若陛下以天子之尊貴而效漢景誅晁之弱行,豈不令天下士子寒心?竊以為陛下失之。”

“王上,因尚書大人久居晉軍,于軍中大事瞭如只掌,且深具軍威,臣以為晉岑王出兵實出於內心憂懼。如今天官尚書在我朝任職,晉岑王必定心有戒懼,此舉實乃一石二鳥之毒計。一則可借朝廷之手除去一心腹大患,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