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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桂花開得好,到了這個時節依然不敗。”
冊封在即,含章宮內早改了稱呼,溫婉也不矯情,只管坦然而受。
金黃的丹桂幽香四濺,溫婉含笑點頭,她手指輕輕拂過花瓣,驀然察覺不遠處那道膠著的視線。抬頭看時,正對上秦恆溫潤秀雅的目光。
溫婉心上一陣激盪,指上還拈著幾朵金桂,她斂禮輕拜,喚了一聲太子殿下。
宮人們跪了一地,簌簌晨風裡,秦恆迎著滿地落花走向溫婉,依稀覺得這情景清晰可辨,到似是親身經歷一般。
彷彿久遠的什麼時刻,他也曾踏著滿地紅氈,走向那個在另一頭等他的人,然後溫柔地牽住了她的手。記憶與現實重疊,有波浪瘋狂拍打著秦恆記憶的壁壘,只恨不能決堤,他無意識地輕喚一聲:“婉婉?”
有些個記憶重合,馬場裡無語落淚的嬌顏,夢中肝腸寸斷的畫面,還有眼前這張人比花嬌的清水芙蓉面。得不到佳人的回應,秦恆依著內心最深處的記憶,又深情地喚了一聲婉婉。
那一聲婉婉跨越萬水千山,跨越兩世的期待,重新出現在秦恆唇齒之間。
等待來得太久,重聽著熟悉的呼喚,溫婉忽然想哭,然後眼淚便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輕輕粘上自己纖長的睫毛,又慢慢暈溼了臉頰。
一地落花無言,唯有執手相看淚眼。
上一世的生離死別,他與她都曾許下來生再見的誓言。她有著前世的記憶,總會在每一個月亮或圓或彎的夜晚,獨坐臥榻上深深思念遠在天涯的那個人,繞指柔腸化做片片寸斷神傷。
今世兩人從無交集,他卻又清晰地喚出了“婉婉”這個名字,由那樣的不確定,到滿溢了深情,再含著雋永的疼痛和悲哀。
心裡如驚濤駭浪拍打著堤岸,前世今生的記憶捲土從來,溫婉在唇上咬出幾個深深的血印。她緩緩往前走了兩步,恍惚的笑容裡含了淡淡的酸楚:“溫婉見過太子殿下。”
“你從前不是這般喚我,”秦恆望著比夢中清晰百倍的真人,越發相信自己的直覺。兩人不是初遇,而是長久的分別之後,等來的又一次重逢。
金桂樹下,粉衣宮婢早收了竹杆,領著兩名碧衣宮婢退後等待。單看這幅場面,主子與建安太子秦恆當是早就熟識。只怕隔牆有耳,三人默契地立在那處必經的路口,即擋了旁人的視線,又留給主子足夠的空間。
遇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這一世,跨越萬水千山,他只為尋她而來。兩人中間相隔幾步距離,卻似是相隔了經年,彼此心間百轉千回。
“阿恆,我從前一直喚你阿恆”,一句盤桓在嘴邊的話溫馨而又妥帖,緩緩溢位溫婉的櫻唇。晨風吹動溫婉玉簪白的披風,依然人淡如菊的恬淡,她立在金桂樹下,雖然臉上掛著淚珠,笑容比燦燦金桂更為奪目。
秦恆緩緩向溫婉伸出手來,等著她向自己回應。如同等待了一個世紀那樣長久,終於重新將這雙柔荑捧在了懷裡。兩人並肩而立,一樣的玉簪白衣勝雪,在彼此深陷的眼波里留下一灣又一灣溫柔的印跡。
眼神的交匯便是對話的全部,一如前世裡的默契。
旁的話都是多餘,秦恆溫柔的呢喃繞在唇齒間,即像是表白,又似是傾訴:“北地苦寒,我來時已命太子東宮結綵,預備迎接正妃,婉婉你可願意隨我一起回去?”
溫婉臉上的淚水已然融化在秦恆的笑意裡,她回握著秦恒指節分明的大手,字字重逾千鈞:“如月之恆、如日之升。縱然天涯海角,你若不離,我便不棄。”
一切竟是這樣自然而妥帖,天際的雲霞飛過,亦如多年以前,那溢彩流光的華美似是最真摯的祝福。
秦恆不捨得唐突佳人,唯有眼中的笑意直達心底:“待過了皇子的冊封大典,我立刻便向崇明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