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精神已經脆弱不堪,情感上的歸宿,已經是我們精神最後的棲息之地了。

安鐵開著車在濱海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濱海路修在環海的山腰上,安鐵一會看看遠處的夕陽,一會看看路邊的懸崖,路邊各種各樣的花正在盛開,五顏六色的。安鐵的感覺十分奇異,那種燦爛的、慵懶的、興奮的、疲倦的感覺集中在此時安鐵的心裡,人生還是值得期待的,生活中總是有一些驚奇的東西隨時會出現在你無所期待的視線裡。

正在安鐵陷入迷思之中時,遠處的懸崖上好像有一個孤獨而美麗的女人身影立在那裡,跟此時海邊溫暖的風景有點不太和諧,但卻能造成一種反差的審美效果,安鐵心裡有點愉快起來,心想:“這是哪家騷情的丫頭在那裡擺氣質啊,操!別暈了掉海里去了。”

女人的身影越來越近,安鐵也越來越驚異,那女子的身影越來越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等安鐵再近一些的時候,安鐵大吃了一驚,女子竟然是柳如月。

安鐵匆匆把車停在路邊,然後,安靜地走到柳如月的背後,一把抓住柳如月的手腕。

柳如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安鐵,怔在了那裡,然後,眼淚順著她那豔麗的臉流了下來,一邊哭一邊說:“怎麼又是你?”然後就撲在安鐵的懷裡,號啕大哭起來。

安鐵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柳如月在自己懷裡哭了很久。

過了一會,柳如月抽抽嗒嗒地說:“我爸他,他死了,他還是走了,不要我了。我不想活了。”

安鐵一聽,心裡也一震,為什麼不幸的命運總是反覆找上那些不幸的人們?沉默了一會,安鐵拍了拍柳如月的背說:“姑娘,別犯傻!跟我走吧!”

安鐵說完,不由分說就把柳如月拉到了車上,帶著柳如月來到市內一家咖啡廳。給柳如月要了一杯熱咖啡,自己要了杯茶,柳如月的情緒平靜了很多。

在柳如月斷斷續續的敘述中,安鐵瞭解到,柳如月一直想擺脫王貴的糾纏,平時沒事儘量躲著王貴。可是王貴卻越來越過分,還在外面給柳如月租好了房子,讓柳如月搬到裡面去。柳如月一想,她只要一搬進去,就徹底淪為了王貴的玩物了,這個變態狂還不知道怎麼折磨她,就堅決回絕了王貴,王貴在盛怒之下居然找到了柳如月父親住的醫院,把柳如月因為父親生病而委身於自己的事告訴了柳如月的父親,並提出,要她父親說服柳如月回到自己身邊。柳如月的父親是一個老教授,一聽王貴這麼一說,馬上明白了自己拖累了女兒,從此拒絕積極去治療,就在前兩天,柳如月的父親在抑鬱之中病逝了。

父親的死,給柳如月很大的打擊,但王貴仍然沒有放棄對柳如月的騷擾,柳如月甚至都想和王貴同歸於盡。父親死了,悲痛的同時,柳如月也沒有了負擔,對王貴的騷擾,柳如月不再害怕了。

柳如月說:“大不了一死,我也要那個變態活不成。”

柳如月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閃著堅定而決絕的光,看得安鐵心裡都一寒。

安鐵很嚴肅地對柳如月說:“你應該珍惜自己,他那爛命不值錢,不值得你跟他同歸於盡,不要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生活總是要繼續,要有信心,只要活著我們就還有機會。”

就在安鐵盡力安慰柳如月的時候,白飛飛打來電話,說她正在安鐵家和瞳瞳在做飯,讓安鐵回去吃飯。安鐵接完電話看著柳如月心想,這姑娘今天情緒不穩定,別一個人幹出點傻事,有些事情需要時間來解決,自己的安慰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於是對柳如月說:“去我家吃晚飯吧?好嗎?”

看柳如月有些猶豫,安鐵站起來說:“走吧,大家一起聊聊也許會好一點,我一個朋友也在我家,也是女的。”

安鐵進門的時候,白飛飛和瞳瞳都有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