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淺笑搖頭,說盅蟲耐不了高溫,如此熱騰騰的飯菜裡如何會有盅蟲。

也就在這個時候,服務員送來一碗滾燙的開水擱在我們的桌面上。

奶奶端了那盛著滾燙開水的瓷碗摸一下其底部,再從桌面上筷籠裡取出兩雙筷子在那滾燙的開水裡衝涮一下,再將其中的一雙筷子遞給我,眼神示意我可以開吃了。

看奶奶開始用餐,我勉強著也開始吃飯,我問詢奶奶,為何那服務員會主動送來一碗滾燙的開水。

奶奶說,苗疆的盅術和降頭術是遠近聞名,店家為表清白。自然是不會等客人開口索要滾燙開水就會主動奉上開水。

這開水的用途,也只是沖刷筷子。

得了奶奶的這一解釋,我終是完全放下心來,開始毫無顧忌用餐。

晚餐結束,我和奶奶回返之前旅館,此刻的旅館大廳已經不見那阿紫的身影,大廳裡的人們各司其責,如同之前阿紫事件不曾發生一樣。

奶奶帶著我穿過大廳,直接返回我們投宿的房間。

此刻的夜幕已經完全籠罩這方天地,我立在視窗等待奶奶所言的美景到來。

目所能及處,重簷雕甍。備極崇麗。

北城樓質樸的剪影雖隱於夜色但清晰可辨,弧形的牆圍,高峻的譙樓,起伏的垛堞,端莊厚重有如典籍。

只是,這環境裡死寂一片,沱江兩岸不見人影。

時間一分分過去,我目所能及處依然無有人影,沒聽到奶奶吩咐,我依然杵在視窗靜等美景到來。

就在我只感自己快站成化石的時候,我聽到遠處傳來鑼聲。

我極目四望,看到一個身穿道袍的人領頭,其身後跟隨的是用草繩串聯起來的十幾具屍體,屍體皆著白色寬袍衣衫,且不見那屍體的額心處有什麼符咒。

身著道袍的人一面走一面敲鑼,他的肩頭穩坐著一個純黑色的貓,那貓的雙眼散發著綠油油光芒。

那些個屍體被草繩串聯起來,每隔六七尺一個,皆臉色慘白睜大著雙眸,隨著那身著道袍的人走動,而雙手垂在身側蹦跳著前行。

漆黑夜色看到這樣的場景,雖說我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亦直面過不少恐怖場景,我依然是隻感頭皮發麻。

奶奶這個時候走到我身邊,說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湘西趕屍。

奶奶的話語未落,我的耳畔就又傳來鑼聲,只是這鑼宣告顯的不是之前那身著道袍的人敲鑼所發出的聲音。

我訝然這個情況,問詢奶奶這趕屍湊到一塊,兩種鑼聲影響到了彼此,會不會造成這趕屍出現什麼問題。

奶奶點頭說會,說我只管接著看就是。

我看到,當那第二個鑼聲響起時候,之前那趕屍的人的臉色明顯陰沉下來,而他身後的那些個屍體蹦跳的動作亦是遲緩了下來。

之前趕屍人肩膀處穩坐的黑貓,這個時候發出憤怒叫聲,隨著黑貓發出憤怒叫聲,之前趕屍人身後的屍體蹦跳動作恢復原狀。

只是,那黑貓剛發出憤怒叫聲,遠處亦傳來一聲貓叫,那貓叫聲輕輕柔柔但穿透力極強。

隨著那貓叫聲傳來,之前趕屍人身後的屍體蹦跳的動作再次遲緩,且那些個屍體有轉身朝著那第二聲貓叫發聲地的趨勢。

之前趕屍人臉色更顯陰沉,索性是頓住了腳步不再前行,轉身望向那後來聲音發聲處,穩坐其肩膀處的黑毛力氣了身體渾身的毛髮豎起。

沒過多久,又一趕屍隊伍終是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只是這後來的趕屍隊伍所趕的屍體只有一個。

兩個趕屍人的著裝和配備皆相同,都是一身道袍手中拎鑼肩頭再杵著一黑貓。

那唯一一個屍體,已經不能算是正常意義上的屍體,而是屍變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