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廣衡小心看了一眼李曄。

“你說吧,說錯了也無妨,此間只有你我君臣二人。”

薛廣衡再次拱手,“恕臣斗膽直言,外人皆知韋府君是扶植七殿下,而花蕊卻投靠了五殿下,雙方已經出現裂痕,所以花蕊故意暴露韋府君,要置其於死地!”

“合情合理。”

“而且以臣暗中觀察,五殿下似乎並不知道花蕊的真實身份,只是起了憐香惜玉之心。”薛廣衡道。

如果李禕成了太子,這個宛如毒蛇一般的女子就能留在他身邊了。

但李禕真的沒有懷疑過她的身份嗎?

李曄緩緩踱了兩步,這種內部的爾虞我詐比外面征戰還要耗費心力。

良久,李曄聲音疲憊道:“你秘密透露花蕊的身份,不要暴露自己。”

“屬下遵命。”

李禕會怎麼對待花蕊夫人呢?

李曄略感期待,或許這才是窺探一個真實李禕的好機會。

也是他的最後考驗。

至於韋昭度,舊時代早已呼嘯遠去,世家的特權一去不返,他的掙扎又能如何?

“來人,將這封信送到汴梁,親手交給韋昭度。”李曄將空白的紙張塞入信封。

畢竟當年也是大唐的忠臣,能給一個體面就一個體面吧。

李曄也懶得去找什麼證據,或者興起大獄。

世家經過這些年也在逐步改良。

動靜太大,不利於大唐安定。

而且世家子弟也不全是酒囊飯袋。

朝堂上全是寒門子弟就能天天向上?一定會分化出新的派系,繼續鬥繼續爭。

這是人性。

治國之道,還是在於平衡。

任何一方或者一股勢力坐大,對大唐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