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鼐蔑視主上,重打二十軍棍,罰去霍山戍守!”

霍山在大別山的北麓,與鄂嶽黃州一山之隔,也是唐軍進入壽州的關卡。

李承鼐被拖下去的時候,還在連聲大呼,“大人何必為他陪葬!”

李神福閉目不言,只聽著堂外噼噼啪啪的聲音。

翌日,李神福留劉存一萬水軍五千步卒守固始城,自引兩萬黃頭軍東行,支援楊渥。

江淮如此暗流湧動,楊渥恍若未覺,兩眼盯著壽州城。

這是他父親楊行密臨終的密語:朱延壽必反,我兒當謀定而後動。

所以楊渥才耐下性子,沒有第一時間找壽州的麻煩,而是先辦了不服自己的王茂章。

他覺得一切都如他計劃的一樣的進行,只要攻下壽州,江淮境內還有誰不服他?

就連朱溫都只敢在江北坐視。

“誰先砍了朱延壽的腦袋,本王就封誰為都知兵馬使!”楊渥在城下瘋狂咆哮。

儘管城下的屍體堆積了一地,他絲毫不覺得心痛,反而覺得理所應當。

聽聞黃頭軍來援,楊渥眉頭一皺,下令道:“傳令李神福駐紮霍邱,此城,本王親自攻之!”

在他眼裡,李神福跟徐溫一路貨色,終日喋喋不休,對他挑三揀四。

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大王聖明!他們這些老將,就是見不得大王立功。”近臣盧文浣奉承道,身邊還有一眾近侍附和。

“去去去,本王雄才大略,豈是你們所知?”楊渥大笑,沾沾自喜。

在他的親自督促下,攻城越發激烈起來。

楊渥許以重賞,又下令斬殺攻城不力計程車卒,連李承嗣、朱瑾的騎兵部眾都受到斥責。

只是無論淮南軍如何奮勇,壽州城依舊屹立不倒。

很多守城青壯抱著淮南軍墜城同歸於盡。

城下的屍體日益累積。

讓梁軍磕的頭破血流的壽州城,也讓淮南軍頭破血流。

淮南軍士卒軍心都在這場戰爭中消磨。

而朱溫看著淮河之南的烽火,終於笑了。

這可能是他戰敗的一年以來,第一次大笑。

“大王,時機已經成熟!”王茂章臉上帶著滔天的恨意。

此時的他改名王景仁。

“孤本以為天命已去,沒想到淮南自亂,才知天命從未離去,此戰,當報仇雪恥,傳令諸軍,攻入江淮之後,但有不降者,雞犬不留,淮南之錢糧,皆為諸軍之私財,淮南之子女,皆為諸軍之奴婢!”朱溫同樣咬牙切齒。

身後,幾十名汴將如狼群一樣肅立,眼神逐漸嗜血而猙獰。

“必破淮南!報仇雪恨!”

狂風自廣袤的中原大地而起,帶著一絲絲的血腥氣,吹入淮河之中。

淮河岸邊,朱溫的猩紅色披風獵獵作響。

李振衣袂翻飛,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