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麼幹嘛?”段和一挑眉,“上班唄。”

柏為嶼莫名心虛:“你哥身體可好?”

“很好,謝謝關心。”

“你哥沒有遇到什麼倒黴事嗎?”

“沒有。”段和一臉狐疑:“你怎麼開口閉口都是我哥?”

“我……”柏為嶼不自然地抓抓脖子,“我哪有?”

楊小空:“你有啊。”

段和一樂:“說來,我哥的警銜升了,現在好像是三級警督吧……”

“……”柏為嶼氣急敗壞地撒下一干人等往自己房間跑,哐地關上門,默默地從抽屜裡扒出一個扎滿針的小草人——讓你身體好,讓你升官發財,我扎我扎我扎,我就不信扎不死你!

曹老和段和聊了聊天,十分投緣,恐怕沒有哪個老人會不喜歡沉穩博學的年輕人,曹老就差沒把段和誇成一朵花兒,再一看跳蚤柏為嶼和受氣包楊小空,恨鐵不成鋼,時不時想起來便訓斥道:“看看,人家也沒比你們大多少歲,多懂事!多穩重!”

楊小空虛心接受:“曹老,您說的是,我會努力改正。”

柏為嶼一撇嘴:“呸!”

曹老再也沒提及交換學生的事。楊小空身上的疹子像爆發似的接連長了半個多月,再敏感的體質也理所當然的免疫了,他的面板開始逐漸恢復,一天比一天好轉,慢慢的結了痂。學漆畫對於別人來說並沒有什麼阻力,對於楊小空來說,當真是褪好幾層皮才換來了機會。除了到妝碧堂練習做技法板以外,工瓷坊後面的倉庫是楊小空最常出入的地方,在柏為嶼看來,這個師弟總是能自娛自樂,那些個破瓷片有啥可玩的?

楊小空惦記著杜佑山答應借他很多關於瓷器的書,每次杜佑山到工瓷坊,楊小空都希望對方能主動提及這事,可惜杜老闆這位大忙人記性似乎不太好,完全把這事忘掉了。

沒法子,總不能跟在人家屁股後面要吧?楊小空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一頭扎進瓷片堆裡自己揣摩,有什麼不懂的,問魏老。

別看魏老患了老年痴呆,一旦談及瓷器,他老人家沒有半句胡言亂語,說得頭頭是道。由於他眼睛看不到,教給楊小空的辨認方式尤其與眾不同——憑觸感——魏南河和樂正七都這麼形容。然而魏老不認同觸感這個東西,不精確!其他器物且不論,單說瓷器,任何一個對瓷器懂行的人都知道觸感的重要性,杜佑山、魏南河、樂正七、段和,乃至工瓷坊裡的數名陶工,都掌握“一看二摸三敲四掂”這個鑑定瓷器的要訣。

魏老的神奇就在於,他只需要摸。經過幾十年的千錘百煉,他的手指一旦觸及某件瓷器,就能立刻說出真假和年份,不需要任何理論依據,這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一個玄而又玄的能力,他稱之為開天眼。

魏南河不屑這種迷信的說法,但由不得他不承認,他製作出來的東西只有他的父親能辨認,哪怕碳十四鑑定的結果是真品,魏老一摸就露餡。

魏老是魏老,楊小空是楊小空,魏老這個本事是古玩界的神話,楊小空想學這個本事……簡直笑話。

所以當柏為嶼在飯桌上問楊小空研究瓷片有什麼收穫時,楊小空說摸瓷片有點感覺了。樂正七一笑而過,魏南河連笑都懶得笑。

段和買了輛雪弗萊樂馳,積蓄勉強付個首付,實習的工資交按揭還有些吃力,沒錢只好打電話向他哥要,被段殺狠訓了一頓:怎麼買這麼醜的車?長的和你一樣傻。

段和嘴上唯唯諾諾,私下腹誹:站著說話不腰疼,帥車和價格成正比,誰像你工資那麼高,還能搞七搞八抽出公積金付車子的按揭?

段殺假裝不經意地問:“你有沒有看到柏為嶼?”

“看到了,怎麼?”

“沒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