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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被女子驕橫跋扈的斥罵之聲驚到了,無論御車的車伕,抑或隨行的侍女,個個面色驟白,對著車門使勁,又是推,又是拉,費了好些力氣,卻沒有一點用處,車中人的罵聲接連不斷,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也將這南來北往的通衙要道堵塞了整整一個時辰。
這段時辰內,前前後後趕去神武門的騾車被堵著排成了長龍,或叫罵,或催促。車伕與侍女抹著汗,在催促叫罵聲中鼓足一口氣,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門開了,侍女與車伕往後連退了數十步。
就在這時,身穿淡鸀色接近鵝黃色緞袍、滿頭珠翠、此刻傲氣凌然的女子跳下車,氣急敗壞地衝到與她相撞的騾車跟前,一腳踢開車門,揪出車中女子,“啪啪”扇了兩個耳光,嘴裡罵著:“作死的賤蹄子!賠我的鐲子!”
“喂!你這人怎麼動手打人啊!”被打的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兒,跟著衝出來反駁的女孩兒與她同坐一輛車,一身雪青色緞袍,不驚不怕,卻是動怒了,一把推開傲氣女子,抱住自家姐妹,輕輕揉著她略顯紅腫的小臉蛋。
傲氣女子從未見過如此不識好歹的丫頭,濃妝豔抹的臉頰上怒氣更盛,扯開嗓子道:“你們撞壞了我的車,誤了我的時辰,還害我摔碎了鐲子,倒是賠我!”
被打的女孩兒捂著左半邊臉,不服地揚起頭:“是你撞得咱們!咱們車走得好好的,你的車卻從後面趕來硬要超過,直把咱們逼得走不了,你那車才跟著咱們一起翻了!至於撞壞,那是你自作自受!”
“竟然還敢回嘴!”傲氣女子雙眉高高一挑,伸手作勢欲再甩上一巴掌,卻叫另一人死死抓住,傲氣女子扭頭狠狠瞪了她一眼,“放開!你們不知道我是誰麼?想作死麼!”
“大夥兒無非都是進宮候選的秀女,何至於鬧到今日?奉勸你一句,天子腳下,皇恩浩蕩,要撒潑也得瞧瞧地兒!”說著,著雪青色緞袍的女孩兒掃了她一眼,便甩開她扶著自家姐妹準備上車。
誰知那傲氣女子不屈不撓,直逼她二人衝來:“你說什麼?你竟敢教訓我!我阿瑪都沒教訓過我,你竟敢教訓我?你是哪家的秀女!今日之事我定要告知我阿瑪,叫你好看!”
“哦?原是個沒阿瑪管教的可憐丫頭!”女孩兒停下步子,哂笑一聲,卻又激怒了傲氣女子:“你膽敢出言不遜!當真是不想活了!”說著,她一把揪住雪青色緞袍女孩兒,那被打的女孩兒見姐姐將被她欺凌,原本面色難看的一張姣好臉蛋頓時被嚇得慘白如紙,忙去拉那傲氣女子,誰知她力氣頗大,推了她連連後退,又作勢去打姐姐,姐姐本就是爽氣不怕事的人,見她如此,自然也不會由著她欺凌她們姐妹,伸手便是反擊,一來一往,竟是當著滿大街的人扭打在了一起。
看熱鬧的,排著長龍的,把大街堵得水洩不通,卻沒個人敢上去勸架。
“阿娜,前面發生什麼事兒了?”長龍後面,吉爾格勒的騾車停了有段時辰,本來停著也沒覺什麼,只當人多擁堵,不想遠遠傳來女子爭鬥之音,便隔著車廂問了隨身侍女阿娜。
阿娜伸長脖子往前一看,又回了她:“格格,好像是兩家秀女為爭道吵了起來。”
吉爾格勒不知怎麼,心裡竟閃過一絲喜悅,似是打起了精神,選秀在即,有人卻在此生事,若是驚動了皇宮裡的人,或許日子取消了,選秀作罷了……吉爾格勒如此異想天開,天色卻越來越暗,四周一盞盞明燈逐一亮起,附在她身邊香囊裡的洛敏也在這時跑了出來,她可不想讓前面的人誤了選秀時辰,也不想她們在天子腳下撒野。
循著激烈的爭鬥聲,洛敏飄向前方,然而當她到達現場時,只見爭鬥已經結束,四周一片狼藉,破碎的騾車車身躺在路中央,而那邊上躺著一個面色如白紙的女孩兒,女孩兒衣衫微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