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便有所動容,她依賴三阿哥,也同樣離不開洛敏,但她知道,他們早晚都是要各奔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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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皇家出遊向來隊伍浩蕩,這一行,人多不說,就連瓜果點心也都準備齊全。一到沙河行宮,地還沒站穩,順治帝便讓人傳膳,而用膳過後,便是孩子們表現的時候。

此次出巡沙河,除卻巡狩,更要對孩子們進行校射。

大清是滿人的天下,滿人的前身乃女真部落的漁獵民族,他們以“馬背上的民族”而大感自豪,打獵騎射更是每個滿人必須掌握的民族傳統。

女子又與男子不同,男子練習騎馬射箭是為了打仗,女子則只需繼承傳統。此番女眷隨駕出巡,可以說比那些男子輕鬆許多,只需騎馬遛遛,倒像是外出旅行。

“三哥哥!”冰月用完膳便坐不住了,忙拉著洛敏來找三阿哥。三阿哥剛從行宮出來,換了一套騎馬射箭的緊身便裝,小小年紀,看上去卻頗為意氣風發,連洛敏都看傻了眼兒。

“三哥哥,你這是要去射箭麼?”冰月頓時兩眼放光,一臉期待。

三阿哥舉起他的小長弓,嘻嘻笑道:“想不想瞧我射箭?”

三阿哥是故意吊冰月胃口,小丫頭眼裡的光比太陽還烈,豈能拒絕了他!

洛敏瞧見冰月興致濃,便同她一塊兒去湊熱鬧,三個人興高采烈跑去靶場,許是太心急了,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拐角處有人走來,三阿哥走在前頭,與之相撞,繼而聽到“咔嚓”一聲。

一把普通,做工卻相當精良的長弓掉落在地上,被一雙緞面上乘的小馬靴一踩為二。

孩子們都愣了,過了半晌才抬起頭看向長弓的主人,一個比他們都大些的男孩兒,著一身石青色騎馬行裝,眉眼寬厚,五官分明,隱隱透著一股子忠貞烈士之氣。

“哎呀!三哥哥,你把人家的長弓給踩壞了!”冰月看著地上慘不忍睹的破碎之物,忍不住叫道。

三阿哥意識到自己又闖了禍,不禁臉色愧疚,忙說:“我……不是故意的,你叫什麼?改明兒我賠一把給你。”

男孩兒高三阿哥半個頭,目光將他們三個掃了一圈,隨後彎下腰,三阿哥原以為他是心裡不服氣,想暗算他,偏身走了一步,哪知下一刻,男孩兒行了一個滿人的請安禮,倒把洛敏嚇到了。

“臣耿聚忠見過三阿哥、兩位公主!”

洛敏萬萬沒有想到,靖南王耿繼茂的三兒子也在此次的行圍隊伍當中。印象中,靖南王是清初三藩王之一,另外還有平西王吳三桂、平南王尚可喜,耿繼茂擁兵在外,身居福建,而他的兒子出現在此該是朝廷為了牽制藩王勢力,而要求他們送子上京,留待京師。只是不知這一留,竟是留到沙河來了。

“你知道我是三阿哥?”三阿哥滿臉詫異,而知道他是大將的兒子時,又是滿心歡喜,忙改了漢語與他對話。

“是,臣在京師時對三阿哥便早有耳聞,三阿哥一身貴氣,天表奇偉,如今一見,確實如此。”耿聚忠老老實實以漢語回答,真如他的名字,聚忠,聚忠,匯聚的全是忠貞老實的氣概,當然,也不失拍馬好語之意。

“三哥哥,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小月一句也聽不懂?”

耿聚忠是漢人,漢語說得自然順溜,又得三阿哥拋磚引玉,便用漢語接了話,而三阿哥的生母佟佳氏也是漢人,他又自小習字,對漢語的熟識不亞於滿蒙語言。他們說得溜,可冰月才五歲,滿語尚未學精,更別提漢語了。

倒是洛敏,她穿越而來自然聽得懂,可她只是笑看著,並未發話。

“說什麼啊……”三阿哥眼珠子一轉,又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拉了耿聚忠起來,“在說你說話嘰嘰喳喳,吵得很。”

冰月一聽,小臉立馬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