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高凜西收回了手,坐在炕邊,明顯是不生氣了,高宜嬌就從沈暖玉身後面出來了,神氣的模樣:“我比弟弟妹妹強多了,上學我都不哭!”

沈暖玉見高小珍珠傲嬌的語氣和神情,禁不住被逗笑了。

以為今天高宜嬌這一頓打是免了,只等夏嬤嬤從桂香院回來,高凜西要檢視高宜嬌寫的作業。

夏嬤嬤紅了臉,背手不敢把練字的特製格子紙拿出來。

高凜西吩咐拿出來。

夏嬤嬤才不得已,將紙拿了出來,看看坐在炕上的侯爺和三奶奶,遲疑間遞了過去。

見夏嬤嬤拘謹的樣子,沈暖玉就先一步將紙接了過來,一看上面寫的狗尾巴爬的字,還以為是欣賞了懷素草書。

高凜西看了那寫的一篇字,氣的攔腰把高宜嬌拽過來,翻過面兒,照著屁股就是兩巴掌。

高宜嬌還沒從剛才傲嬌中走出來,被打的愣頭愣腦,看了眼高凜西,遲疑了下,後反勁的,哇一下哭了起來。

“這就是你練的字,還有臉哭!”高凜西聽了就氣不打一處來,伸了手又要打。

夏嬤嬤和沈暖玉連忙攔著。

高宜嬌小小的人,心眼倒是不少,也怕捱打,一面抹眼淚,一面往沈暖玉身後面躲。

一波打剛平,一波打又起。

沈暖玉攔著高凜西的手勸著:“侯爺別打了,嬌嬌已經知道錯了。”

於是馨香和巧萍拿來筆墨紙硯,重新鋪了紙,研了墨,高宜嬌單膝跪在小炕桌旁,痛痛快快,認認真真的把一篇“橫”,一篇“豎”寫完了。

晚上不可避免的和高凜西討論起了子女教育問題。

沈暖玉沒準備好做母親,更不知道該怎樣教育孩子。

而她聽高凜西話裡話外,棍棒底下出孝子,他所秉持的是這樣的教育理念。

“你對孩子太過驕縱,還能她想怎樣就怎樣。”高凜西說。

沈暖玉想說,高宜嬌被大長公主,她舅舅賀知章,二太太,老太太,府中一干人等寵著捧著,要是從高宜嬌嘴裡聽到說她一句不好,這些人口誅筆伐,能把她吃了。

“自來是嚴父慈母,侯爺威嚴,妾身要不護著嬌嬌一些,侯爺也下不來臺不是。”沈暖玉環著他脖子笑著說。

高凜西說:“你倒是嘴巧。”

有一種毀人不倦的方法叫捧殺。沈暖玉以前沒接觸小孩子的時候,心以為她不會喜歡孩子,但和高宜嬌相處下來,她倒被這孩子的天真可愛迷住了。想對這孩子好,也想讓她好,就只是顧慮太多。

“嬌嬌金枝玉葉,是在蜜糖里長大的孩子。”沈暖玉笑看著高凜西說,“好在是在這裡女子不用像男子一樣拼出一番事業,有母親和侯爺這樣深明大義的人教育,嬌嬌勢必不會長歪了的。妾身也在旁看著,天子講親賢臣,遠小人,教育孩子也是這樣的道理,妾身小時候就聽過孟母三遷的故事。”

高凜西聽她說的這一番話,禁不住微皺眉問:“什麼叫好在是在這裡女子不用像男子一樣拼出一番事業?這裡是哪裡?”說的好像她置身事外一樣。

沈暖玉聽的心裡驚了一下。知道是一時說漏嘴了,笑著挽回:“當然是指京裡了。”正好這時候睡在旁邊的高宜嬌嫌熱,蹬了蓋在身上的被子。

沈暖玉就轉移話題的輕拽拽高凜西的袖子,笑著說:“侯爺瞧瞧嬌嬌睡覺的樣子多惹人喜歡,也不知道這樣好的孩子,以後會嫁個什麼樣的女婿。”

高凜西俯身用食指輕颳了刮高宜嬌的鼻子,發表對未來女婿的要求:“怎麼也得是武舉三甲出身,人品要好,長得要周正,對嬌嬌要好。”

高宜嬌應該是做了個甜美的夢,一時咯咯的笑了兩聲。

三人都在暖閣炕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