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是早就注意到了,但小童曾說過,她是有師傅的,而且她的師傅臨終前曾說‘本門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因此可以推斷小童是自幼習武之人,這點沒有疑問,所以我對小童身上所謂的‘反常之處’並不覺得奇怪,只是對她的師門有些好奇罷了。”

“大小姐既對童兒的師門好奇,那麼有沒有想過,童兒的師門或許比大小姐的師門更為古老更為神秘呢?身為該門在世的唯一傳人,童兒將來可能比大小姐更為長壽呢?”

“聽你這麼一說……”蓮淨眼睛忽地一亮,但很快又暗淡下去,“我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小童並無一絲內力,足可見其師門充其量只是一個精通外家功夫的小門派,說白了,這一類功夫也就是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而已。”

林媛點頭道,“但願如此。我雖不曾習武,但母后和姑姑都是星鎖弟子,耳染目濡,也知道,修習內家功夫的人,若是不懂法門,很容易走火入魔,輕者氣血凝滯,重者性情大變,死於非命,都是有的,童兒若當真只是練過外家功夫,倒不用擔這些心了。”

蓮淨卻陷入長久的沉默。

林媛轉首去看蓮淨時,蓮淨忽然開口道,“哪天,還是抽空去那座山上看個究竟比較好……”

林媛正要說什麼,童宣喜滋滋地回來了。

“李大使,孫驛丞,胡員外,都答應晚上來家裡吃飯,”童宣一邊說一邊捲起袖子,“我去準備一桌酒菜。”

雪遼放下手邊的活,“我去給你打下手。”

海生也跟著進了廚房。

酒席還沒擺上,李靜三人便已來了,見了林媛,由胡瑜領頭,跪地行禮,“小民等見過楚律郡主。”

林媛尚未說話,蓮淨便道,“嘖嘖,胡員外,你的訊息可不是一般靈通啊。”

胡瑜道,“不瞞大小姐說,小民曾入朝為官,得見天顏,初見郡主時,便覺與天子容貌相似,有如一人,所不同者,惟性別而已,心中驚異不已,近日家人去青律城辦事,聽當地人說了楚律郡主的遭遇,小民方知童夫人便是楚律郡主。”

蓮淨道,“天下長的像的人多了,你怎能篤定?”

胡瑜道,“小民年過七十,有些事,自己雖能意會,卻不足與外人道。”

蓮淨笑道,“你是說你已人老成精了是嗎?”

林媛道,“都起來吧,以後不可多禮,就當我是童夫人待,朝廷的事切不可再提。”

胡瑜三人答應一聲,站起身。

剛剛得知林媛身份的雪遼、海生、代芳、大壯等人又跪下一片,林媛也道,“都起來,一家人,不必多禮。”

蓮淨看了雪遼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雪遼啊,你嫂子的身份,自己知道便好,不可對外宣揚,你可記住了?”

雪遼惶恐不已,“是,雪遼謹記在心。”

蓮淨點點頭,又看向海生,“海生,你也記住了?”

海生抬起頭,鄭重地道,“大小姐放心,我記住了。”

此時暮色已深。

童宣做好最後一道菜,招呼眾人落座,當下席開兩桌,眾人都吃的極為盡興。

第二天,童宣正張羅著回山河村,不想有故人來訪——三分明月樓的大小姐明婉和夫君玉官。

“明婉小姐!”童宣發了會呆,這才上前將兩夫妻迎進後院,“我早就說要回三分明月樓看看老東家,一直沒抽開身,沒想到明婉小姐你竟然到重陽穀來了。”

明婉笑道,“難得你還記得我這故人”,看了身旁玉官一眼,“何處是他鄉生意那麼好,我和夫君也知道你走不開,所以趁著正元節飯館歇業來重陽穀看看,沒想到你們一家還真在重陽穀。”

林媛走上前,請明婉和玉官坐,又吩咐雪遼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