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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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崩了,他明確地感受到一些東西在無聲無息地流失了,還是被自己一手造成的。他僵著身子,面露慘白,似乎渾身上下的血肉都被抽乾了,急促的不安和惶恐遍佈他的全身。
他還想挽回,攔住了南嘉恩的去路,幾乎是低聲下氣地說:“這裡很黑,我帶你走。”
而南嘉恩徹底累了,他想找一個地方躲藏,對裴司琛說我要回家了,又說讓我走吧,幾乎是哀求著,倒是像在支撐著自己不倒下。手搭在欄杆上慢慢往樓下走。
在越聞博的世界裡,這些分手橋段他早已習以為常了,但是裴司琛乾乾地站在原地,倒是極其頹然。他走過去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以一副過來人的身份安慰道:“被人甩都是這樣的。”他以為裴司琛只是沒太適應,對於南嘉恩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理性的思考。
但是裴司琛表情十分僵硬,越聞博啊了一聲,使勁推了推:“不是,你怎麼了?”
裴司琛扶開他的手臂,推開門往外走去。那地上還躺著南嘉恩准備送給他的生日蛋糕,原本不規則的形狀被丟下的時候,蛋糕也徹底倒塌了。
那裡插著一個生日卡片,裴司琛認得出來,那是南嘉恩的字跡,上面寫著:生日快樂,萬事順意!
在放刀叉盤子的旁邊還掛著一個小袋子,裡面是南嘉恩攢錢給他買的男士手鍊。那可真是提前準備了很久。他把裴司琛的生日看得格外重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會去預定的餐廳吃晚飯,一起吃蛋糕、拆禮物……
裴司琛卑劣地利用了南嘉恩卑微、膽懦、孤僻和缺愛的本性。
在以往的歲月裡,他怎麼可能不會感受得到。這個在班級裡相當透明的存在,永遠都是低垂著腦袋、佝僂著腰,只會在裴司琛面前才會正起身子,眼裡帶光,甚至露出笑來。
怎麼會看不出來呢?
這個住在別墅區的人,經年都穿著那雙破舊的運動鞋,鞋頭上還破了皮,身上穿著的衣服都不是什麼名牌。在寥寥的聊天記錄裡,南嘉恩提到過,他有一個很聰明的弟弟,家裡人都很喜歡他。
他施展這場欺騙,甚至不需要太多成本,只需要賭一賭,他還準備了一些預備的話術,將南嘉恩糊弄過去,但是南嘉恩真的很好上當。
街道上車水馬龍,亮眼的螢幕燈實在刺眼,南嘉恩幾乎是從寫字樓逃出來。他走了很久的路,一直朝著南邊走,直至天空逐漸暗淡無光,他才走到運河邊上。
河面早已結冰,但是河道邊還有一些周圍的菜農在賣新鮮的蔬果。實在是走累了,他坐在一處樁子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河。他的眼睛乾澀又痠痛,跟風滾草一樣,南嘉恩不知去往何處。
他又冷不丁地想起高二那年,別墅區門口站著的那個怪人。那人其實就是他的生父陳春文。
陳春文老了,腿不好,豆腐店也做不下去了。他找不到媳婦,也沒有可以照顧他的人。年老體弱,不僅是在身體,還是在對於未來的後怕,死在家裡也沒有人發現那真是又荒誕又悲慘。於是便想到了被自己遺棄的孩子。
把孩子送到孤兒院的一個月後,他就反悔了,大概是良心發現了,他找去孤兒院,而院長說你兒子命好,被區長領養了。
往後的日子他倒是沒再去打擾,只是年齡上來了,孤苦無依的時候,他還是想要回南嘉恩。但是思想還是停留在——誰知道孩子沒有得絕症呢,怎麼到了孤兒院就活了。
農村,養孩子也說不上費勁,喝喝米糊也是能像片野草活起來的。當時就應該再堅持一下,陳春文想著,他還是心有不甘的。
他根本不敢去找南昌寧和許豔,這兩人有權有勢,絕對不好對付,於是只能從南嘉恩入手。
終於在一個傍晚,他等到了南嘉恩。他大喊著孩子的名字,帶著濃濃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