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又哭了。

白談嫿的聲音夾雜著酸甜苦辣,是複雜。

他也與她一樣,默默注視著白塵然。

白塵然這種情況,成為一個嬰兒,他不知是悲,還是喜……

把門關上,白談嫿跟王天明走了出來,明亮的燈光倒映他們的身影,他們走的很小心,連關門都生怕發出一點兒聲響。

走到辦公室內,王天明率先打破沉默。

“白小姐,白塵然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白談嫿一襲白襯衫,長長的秀髮落在肩上,她的眼角還留著淚花,這個女人再次為白塵然痛哭。

或許她的心中在意的只有他了吧。

王天明暗暗想到。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白談嫿問道。

“他的情況在我看來,現在是最好的情況,發病時他的記憶認知產生混亂,對自己和他人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他的情況你也看到了。”

“沒有犯病時,他就是個正常人。”

“但……”

“…即使是在正常情況的他,還是決定生活在臆想世界,白小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王天明頂著光頭,推了推金色的眼鏡:

“白塵然不願意面對現實。遺忘所有記憶的他,會以一種全新的姿態去面對新的生活。”

“對於他來說,這是最好的結局。”

白談嫿點了點頭,垂眸道:“我知道了。”

看向窗外,白色的窗簾輕輕搖曳。

王天明最後說道:“等先在觀察個幾天,確定沒有問題後,就領他出院吧……”

“好。”

……

過幾天,白色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王天明坐在辦公椅上,正在翻看白塵然的醫療報告。

距離白塵然出院還有一段時間。

想到那個笑嘻嘻的臉龐,他不由得想到。

不知不覺……他什麼時候不愛笑了……

是說不打算回來了的那一天嗎?

王天明搖了搖頭,看向桌面,他照往常一樣伸手端起茶杯。

正要喝時,他忽的看到桌子上有一份檔案,白色的檔案映入眼簾。

彎腰,他將檔案拿起,一手喝著茶。

一股熟悉的記憶湧上心頭。

白色的病房內,白塵然坐在床上,自己問他。

難道他們比我們更加重要嗎?

他一臉平靜地答道。是!

陽光打在他白淨的臉上,這是王天明第三次見他認真的模樣。

第一次是他說他沒有精神病。

第二次是他說他不想回來了。

看著檔案,他嘆了一口氣。

——池魚瀟,白色衣袍,帶著金色鑲邊,很好辨認。面容枯瘦,你看到他霎時想到樹枝,那就是他。

——大黑山,傻里傻氣,擁有六條胳膊,一眼就能看到他。體型壯碩,你看到他時想到巨人,那就是他。

——小薈,我的心臟。

——李姑娘,我的斷劍。

——鬼語年,我的嗩吶裡。

——李落蘇,很醜,非常醜,你看到他時就覺得沒有人比他更醜,那就是他。

把茶放下,他漫不經心地往下一翻。

忽然,他臉色一頓。

片刻,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想確保自己沒有看清,他猛然坐直身子。

——王老頭,在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說明我的身上出現兩種情況。

一是我的情況變得惡劣,你不得不翻開以前的記錄進行檢視,以找到治療的方案!

另外一種種情況,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