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愈卻是心情忐忑,九殿下最後那一句玩笑,讓她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殿下他太清楚,從來這個人不會明確地說些什麼,都是讓別人去猜,去想的。

一家人面上其樂融融的吃晚飯,末了,卻是個懷著心思回了房間。

清東華殿

安陵水皺著眉頭聽著花的彙報,清明一天發生的所有的事情,都透過眼線一點點的匯聚到了他的耳朵裡,自然船舫裡的事情他也是一清二楚!

漫漫如遠山的眉黛氤氳起淡淡的薄霧,安陵水自然知道,九哥的心思。

雖然葉雨的身份攀不上九哥的地位,但是兩江總商,可是個肥缺,九子奪嫡拼的不單單只是人力,更拼財力,誰要是得到了銀錢上的鼎力相助,那招兵買馬也不過是一念之間就能辦得到的,九哥是看上了葉雨家的家財了。

“殿下,不過據小的觀察,今天葉家的人離開的時候,倒是有一個人神色憂鬱。”

“誰?”

“正是李愈。”

“李愈?”安陵水的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一個清雅溫潤的少年,眼睛晶瑩透徹好像上好的寶石,五官俊美秀麗,稱其為蘭芝一般的人物,並不為過。

“去好好查查這個李愈。”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個李愈並不是葉墨軒的親生兒子,可為什麼葉墨軒明顯一副想要讓這個養子繼承家業的意思?

想著不禁覺得越發的好奇。

案子外面的黑衣人聞言微微福了福身子,道了聲:“是。”便迅速的消失在屋子裡了。

安陵水又躺回軟榻,沒多久,便有人來報:“殿下,皇上來了。”

安陵水這才捏起自己裝病用的帕子,弄散了頭髮,虛弱的回到:“快……快迎!”

話才落音,大門便被人猛的推開,一道刺目的黃色落進了屋內,安陵水用手帕掩住嘴,猛的咳嗽了幾聲,而後眯起眼睛大量了一下,這才勉強支撐著身子便要下地。

門口明黃的袍子一閃,便幾步走到榻前,將欲下來的人又扶了回去,安撫道:“陵水,你這身子怎地如此虛弱?出去養了這許久,還是不見起色,這可如何是好?”

見自己的父親一臉的擔憂,安陵水疲弱的面容扯出一絲笑意:“父皇,孩兒這樣又不是一日兩日了,不會有事的。”

皇上擔憂的瞧著兒子的面容,轉身衝下人們一揮袖子,為首的小太監這才帶著人都離開了,並關緊了房門。

安陵水往門口瞧了一眼,才疑惑的收回視線。

“陵水,朕將升龍杯給了你的用意,相信你很明白,太子軟弱,才會如此不成氣候,朕雖然心疼,但為了我大前朝,還是不得不另立新儲,而你病弱,這難道又要讓朕做一次大不敬之事麼?”

“父皇,不會的,太醫不也說了麼?慢慢的調養自會好的。”

皇上聞言這才嘆了口氣,默默的點了點頭。

皇族的事情,看似皇威浩蕩,但卻不是皇上自己能完全掌控的,京城裡各個家族貴胄的勢力,有一方稍有閃失,就會對朝野造成影響,而這種事,卻是他最不喜歡見到的。

“你的舅舅最近經常進宮陪陪朕,朕頓時覺得心中寬慰不少。”

安陵水的舅舅掌管兵權,安陵水也掌管一部分兵權,雖然他現在虛弱的要命,但背後有他舅舅的幫扶,倒是也能管理的起來。

“舅舅他只想多提父皇分憂。”言畢,皇上微微嘆了口氣,父子二人又聊了些許時間,皇上才離去。

父子之間,切實也聊不了太多,以前他一直裝病,是因為父皇將升龍杯給了他,而他自己卻並不想做皇上,所以才一直想要逃離這個牢籠,但是,現在他慢慢地察覺,有些時候,想要的東西,卻只有坐上那個位置才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