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雨村對不住。”賈雨村長鞠了一躬,歉道:“那《詠麻雀》作得極好,剛仔細品讀,細細思量,不想恍惚間竟是下筆把那好詩詞書寫了。白老爺,諸位生員、秀才,賈某無心之失,還望恕罪。”

白老爺疼得肝顫,嘴巴癟癟著,又不敢多話,忍疼道:“賈三甲客氣了,白某不是文人,但知道見了好詩詞是個怎樣的情況,理解,理解。”

“可這到底是您的,就當賈某代為執筆吧。”賈雨村取出文章,上面三尺才氣未消,煞是誘人。

“不敢!”

白老爺嚇得差點摔了,後退道:“白某怎敢讓三甲舉人執筆,是您的就是您的,兩千兩銀子白某照出,權當為災民盡心,為國家出力。賈三甲,還請您收好文章,莫要嚇壞了小老兒。”

眾人也連連勸說。

當今大周等級森嚴,要說生員、秀才也沒什麼,只是空有文位,做不得官,舉人就不同了,哪怕普通的舉人,那也是能補了一方父母官的缺,絕對的上層人物,更何況賈雨村名列三甲!

雖然還是布衣,但白老爺身為平民,又是賤職行商之流,哪敢讓三甲舉人代為執筆?這不是抬舉,而是抬舉上了天,要狠狠的摔死他!

賈雨村搖搖頭,道:“也罷,不勞白老爺花費銀兩,既然是兩千兩,賈某掏盡家財,也要把銀子出了。”

他取下腰間白玉佩,脫掉白狐大麾,嘆道:“可惜賈某身無長物,唯獨筆墨紙硯,以及這兩件物什還算過得去。筆墨紙硯是文人文房四寶,自是不能動的,這兩件是賈某摯友甄士隱臨別所贈,價值千兩,就暫且變賣抵下,剩餘的一千兩,賈某自當籌來。”

有人勸道:“既然是摯友所贈,怎麼能抵了變賣銀子?我等信得過賈三甲,您把寶物收好,手頭方便了,再記這兩千兩不遲。”

賈雨村思索片刻,笑道:“我還真捨不得,如此,賈某謝過諸位。”

他和眾人作了別,退回大日廳,黑珍珠織造的細簾洋洋灑灑,把個大日廳遮蔽嚴實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覺得世事變幻,果然非比尋常。

有人讚歎賈三甲一身坦蕩,兩千兩銀子自有兌現之時,也有人以為賈雨村沽名釣譽,所謂道歉,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但不管是誇讚的還是腹誹的,都明白一件事情:

以賈雨村賈三甲之文名,他們誰也動搖不得!

“唉,散了吧,今個知道寶二爺乃是謙謙君子,已然足夠,我等不可再以訛傳訛,壞了別人文名。”

“沒錯,這已經警醒我等,大有收穫了。”

話雖如此,眾人還是覺得可惜,寶玉兩首名動篇章,一首打油詩,一首下九流俚語,這簡直是說出去都沒人信的事情。且不說寶玉先前文名如何,單單兩首都是名動,足夠成為佳話。

如此匪夷所思、百年難遇之盛事,他們見了就是心滿意足,只是可惜了首版原創…。。

想及此處,眾人不由心灰意冷,不自覺的,給寶玉傳揚文名的心思都淡了。

“散了散了。”眾人嘆息著、回味著往門口走,可這時跳進來一個小廝,險些跟人撞個滿懷。

“咦?怎麼都要走?我家寶二爺說了,讓我來找人呢。”

茗煙大咧咧的往裡走,一路咋咋呼呼,引得眾人拐個彎兒,原路跟他回去。

第三十三章 難求甚解

白南煙把曲子書寫出來,字型娟秀,溫和圓潤,她把三尺兩寸的才氣靈泉壓制了,就著燭火,越看越喜歡。

寧月兒湊趣道:“小姐,您可不光人長得漂亮,這字都越看越覺得嫵媚了,只是幹嘛把才氣靈泉給壓著,放出來吸收掉了不好?”

白南煙嬌哼一聲,撇嘴悠悠的樂。

【就是不放,平白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