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施,步兒覺得自己是這般的渺小,甚至及不上吹過江面的風,不想讓人看到自己哭泣,只是絕望的滿面是淚的臉掩在袖中,讓衣料靜靜的吸去自己的眼淚,哥哥一直未回來,想必他在大帳之中,正聽周瑜如何安排眾將如何進攻曹營,若他在這裡,不知是否會想出辦法說服諸葛亮。

“小姐,”桃花小心翼翼的呼喚,彷彿知道步兒的心情欠佳,“孔明先生求見,他現在艙外等候。”

“請他到客艙稍待,”步兒待桃花走出艙外,這才起身捧鏡細看自己面上是否還有淚痕,確定之後,才緩緩走出艙門,一眼便看見桃花引著諸葛亮進了客艙。

將要進艙前,步兒才省過神來,諸葛亮見自己所為何事?難道他要威脅自己不要再幫助曹操?此時他們已經勝券在握,自己束手無策,還需要他特意來提點嗎?心中隱隱浮起一絲空茫和憤怒,那憤怒卻如此無力,彷彿拼盡全力揮出一拳,卻落到空處,無處著力。

“先生要見步兒,所為何事?”開門見山,步兒不願與諸葛亮糾纏,她甚至不想面對諸葛亮,恨不能他立時便從眼前消失,“大戰在即,先生一定很忙……。”

與相距她數步遠,看她眼睛泛紅,眼皮微腫,想是已經哭過,諸葛亮在心中輕輕嘆息,在來之前,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助她,此時又在猶豫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聽她語氣裡的茫然,卻是相識以來從未有過的沉重。

“姑娘真的要救曹操?”即使自己這般聽來,也覺得語氣冷淡如冰,可是步兒空洞的眼中漸漸泛起一絲神采,散亂的眼神漸漸聚集,她微揚著眉,聚精會神的凝視著自己,“其實我夜觀天相,曹操命不該絕,即使姑娘不出手相助……。”

“先生,”心情激盪,步兒終是忍不住流下淚來,“先生不會明白的,丞相在你們眼中是國賊,可是於步兒而言,他直如爹爹一般,步兒三歲便寄居於丞相府,丞相待我真如親生孩兒一般,養育之恩,當湧泉相報,此時他大難臨頭,我怎能袖手旁觀?”

不明白嗎?應該明白吧!旁的不說,單從曹操送她的那些奇珍異寶便能推測出曹操待她之厚,這般說來,她要助曹操,也無可厚非,沉默片刻,諸葛亮微笑道:“我主已經大舉屯兵,張飛和子龍會把守各道關隘,而關羽則會把守華容道。”

萬想不到他竟會相助自己,步兒感激之下,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諸葛亮緩緩起身,“過江之前,我已命人將姑娘送我的棉袍以姑娘的名義送至曹營,曹操應能猜到其中的含義,但關羽是否會放過曹操,我可不知,既然如此,我與姑娘的賭約仍然有效。”

一切發生得這般突然,直如從地獄登上天堂一般,步兒呆呆的坐著,茫然得不知所措,諸葛亮走到艙門邊,微笑著轉身,“我今日便要到江邊去為大都督借東風,大戰即將開幕,姑娘還是早些回建業,只是這一別,不知何時再能與姑娘相見,這數月的相交,有一言不吐不快,只是忠言逆耳,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忠言?終是聚集了心神,此刻就是他說出再失禮的話,自己也不會介意,緩緩起身,對他長施一禮,“先生請說,步兒絕對不會怪責先生。”

“姑娘自幼便萬千寵愛,在子敬的羽翼之下,完全不明世道人心,”諸葛亮站在艙邊,神情肅然,“江東雖然以武興國,但禮儀綱常之道,卻沒有荒廢,放眼江東,待姑娘誠心之人,除了姑娘的家人,就只有貴主公與大都督,姑娘需得謹記,你身份尷尬,能保護你的,除了你的家人,只有貴主公和大都督。”

直至此時才真正明白他對自己的喜愛與他人有何不同,正感動間,諸葛亮已展顏笑道:“姑娘冰雪聰明,這立身之道本不應贅言……。”

“先生,”步兒感激的笑,隨後又斂了笑容,“步兒雖然愚昧,但也知這世間誠心待步兒之人還有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