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改在了金陵。在祭禮之後連續十來日,便是今科武舉的時間。

衛羿看了朱兆新一眼,平淡地說:“教了你這許久,若是得不著第一,你知後果如何。”

朱兆新驕傲地錘了錘胸膛:“五哥放心,以我實力定然是所向披靡。”

這幾年衛羿滯守金陵,除了練兵外並無大事,便順手指點世家子弟當中他看得順眼,又有天賦的幾個孩子習武。除了小時候就教過的王磷和朱兆新外,還有他二哥的幾個孩子,和王磐的兒子王修。衛羿的武藝傳自藥叟,獨成一家,極受推崇,如今年紀漸長,耐心也漸漸多了,教起人來越發得心應手。

而衛羿教過的這麼多人當中,朱兆新也算是其中佼佼了,心性專一,肯下苦功,這幾年突飛猛進,幾乎趕上了衛羿當年的巔峰水平。

衛羿對朱兆新還是很看好的,便只是點頭,轉向王磷,語氣嚴厲:“王三,抬起頭來。有甚大事,能叫你一介兒郎如此作派。若不給我一個因由,現下便揍你。越長越綿,再如此,勿要與人說我曾教你武藝便是。”

朱兆新大聲說:“我正說他!五哥你卻不知,王三說是愛慕那惡婆娘,但想推的不敢推,想要的又不敢要,我看他這副樣子就心裡燒得慌。”

王磷身軀一抖,立刻抬起了頭,面色羞愧。雖然他也只是比衛羿小二三歲,但衛羿既然指點他武藝,就是半個師父的意思。他低聲說道:“我知事不可為……只是心中依然放不下罷了。”

衛羿知道朱兆新說的是謝七,照他胸口抽了一拳,冷聲道:“惡惡聲相向,你可是還小?”

“不叫便不叫罷。”朱兆新揉了揉隱隱作疼的胸口,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衛羿看著王磷的樣子也覺得煩,揪著衣領將人提起來,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既已訂親,便該全心對待妻子,再去思索他事又有何用。有擔當些,莫要叫我看不起你。”

王磷怔怔聽著,忽然掩面,聲音又抖又急:“大家都是如此說,我只是心中不甘,誰知我心中不甘!誰也不知!你們想要就去搶,你們想得就能得,不是誰人都能如你們這般!”

衛羿將王磷扔到地上,盯著他的眼神變冷。他道:“王磷,你如今還小?家族生你養你,爹媽生你養你,為家族效命、侍奉爹媽,難道不應當。人生在世,不如意事何其多。只不過不能得到一個女郎,你就如此尋死覓活,若是日後有大事加身,誰敢仰仗於你?”

王磷攤在地上也不起身了,也冷笑了一聲,慢慢地說道:“五哥你自然能如此說。你何曾遇到做不成之事?你打小便有武藝天賦,又遇良師,還不到十歲便得了一身高強武藝。你家只以武力為尊,你願做甚都有人說好,你願娶誰便是誰,便是不合規矩,只需合你的意,你家就沒有不同意的。你年方二十一,如今已是六品武將,你手上有兵馬,越發是無人能擋你。”

“我家與你家卻是不同。我家是誰都要守規矩,便是我天資拔群,也需老老實實按資歷熬年景。家長所說的話更是金玉之言,不得置喙半句。我做錯甚了?我沒有!我從小至今,不曾不守規矩過,不曾不聽話過,我一路老老實實!我又不是死人,難道我連心中一丁點自個兒的想法都不能有,我連一件兒自己真正想做的事都不能做?這是什麼道理?”

王磷越說越激動,嘶聲道:“你是你自己運氣好,才得來的意氣,若你生在我家,你還未必能活成我這個樣子!”

衛羿的眉心糾成了一團,盯著王磷。他並不是善辯之人,心中並不認為王磷所想是應當的,但他想說的話都已經在前面說完了。若是換了前幾年,他也許會將王磷暴揍一頓,但如今他心中也十分清楚,人心中所思所想,許是唯一不受旁人掌握的東西。

朱兆新越聽越是發怒,大聲說:“王三你可知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