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濬笑道。

“為使君計,不如上表,告老還鄉,倒也可以頤養天年。”短髯者目中閃過一道精光。

王濬的功名心重,權力慾也大。

在司馬家手上混到五十多歲還沒出頭,投奔大秦,靠鎮壓士族豪強,交了投名狀,才得到重用,滅吳之後,更是被皇帝賞識,鎮守江南最重要的吳州。

王濬怎麼可能告老還鄉?

這幾年江東大治,他還想憑此政績,登臺入閣,成為大秦第五位平尚書事。

“閣下還有其他辦法否?”王濬神色間凝重起來。

太子不一定要治他死罪,但打壓是不可避免的。

“辦法當然有,只要大秦的太子還在一日,使君的位置……終究難以保全,這大秦的江山遲早是太子的,除非太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你們好大的膽!”王濬低聲斥責道。

不過神色間並未有多憤怒。

短髯者一聽這語氣就知道自己騷到了王濬的癢處,“使君當年也是叱吒風雲的人物,當斷不斷,後受其亂。”

王濬的膽大人盡皆知。

太子三萬鐵騎南下,不免讓人浮想聯翩。

整個江南還有誰需要如此大動干戈?

王濬道:“閣下乃司馬家故舊,不必藏著了,開誠佈公吧,你們想做什麼,想要某做什麼?”

短髯者一愣,沒想到這麼快就被認了出來,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沒有這層身份,王濬又豈會給機會單獨面見?

“哈哈,果然瞞不過使君!不錯,在下正是司馬家故舊陳滿!”

“陳滿?”王濬回憶了一番,“令尊可是當年的陳休淵?”

陳騫字修淵,河東大戰,陳騫率偏師攻破華陰重鎮,直撲長安。

如果當年的司馬炎聽從陳騫的意見,扔下河東不管,二十萬大軍攻入關中,只怕勝敗猶未可知。

當時王濬就在陳騫麾下,受過陳騫的恩惠,所以陳滿算是故人之子了。

陳騫死的早,家族逃過大秦清算,不過大秦放過了他們,他們沒打算放過大秦。

畢竟先有殺父之仇,後有奪田之恨。

“如此說來,你是受司馬家的委託而來?”不知不覺間,王濬已經反客為主。

陳滿一咬牙,“不錯,某受司馬公之託而來,邀使君共舉大事!”

“何為大事?”王濬的臉上看不到絲毫虛情假意。

一個快七十歲的人,一生的閱歷讓他毫無破綻。

至少以陳滿的檔次,看不出任何不妥。

以現在的形勢,是他們更需要王濬,而不是王濬需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