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到,行刑!”王祥閉著眼喊了起來。

甲士們抬起長刀。

百姓們紛紛湧出,望著街上指指點點。

俘虜中也有不少晉軍低階軍官被選出來觀望。

“斬!”

長刀落下,一顆顆人頭滾落,鮮血噴湧,在長街上逐漸匯聚成一條小溪。

王祥、鄭衝、荀顗鬍鬚隨著臉皮一起顫動。

青天之上,一行白鷺緩緩拍動著翅膀。

微風和煦,“秦”字大旗溫和的抖動著。

很多百姓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街道上肅立的秦軍將士比以往更加挺拔。

司馬炎的屍體被掛在高杆上,死白的童孔俯視著地面的人頭和鮮血。

這一瞬間,彷彿什麼都沒發生,司馬家化為一粒塵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籠罩在華夏頭頂上的恥辱和汙穢終於被洗淨。

這一刻,晉國滅了,一個新的時代已經降臨。

楊崢感覺自己也算對得起夏侯玄和曹髦了,還有自己並不怎麼熟悉的老父。

當然,楊崢沒忘記賈充,派人出使江東,送還賈充。

以今日大秦之聲勢,這個要求鍾會應該不會拒絕。

拒絕了也無所謂,可以作為將來討伐江東的介面之一。

賈充一樣逃不了。

司馬家的頭顱全部被掛在城牆上,而他們的屍體全都棄之荒野,送給野狗和野狼。

投降的晉軍願意從軍的編為府兵,不願從軍的解散回家,等待官府的分田指令。

鄴城府庫全部開啟,一部分糧食賑濟百姓,一部分充作軍用,

司馬家累計的錢帛,則盡數賞賜將士。

一時間,鄴城歡聲動天。

百姓也不那麼懼怕秦軍了,紛紛走上街頭,簞食壺漿,犒賞將士。

楊崢下令全城為曹髦舉喪,也算是拜祭曹家的英靈。

這一舉動立即迎來中原士民的好感。

人心都有一杆秤,曹髦被弒時,百姓出城送葬,感泣不已。

而司馬家被夷滅三族時,竟然無一人為他們收屍。

即便暴虐如董卓,還有蔡邕為其收斂屍骨。

曹爽被夷滅三族之後,還有荀勖帶頭拜祭,由此也可見司馬氏的不得人心。

陳留王曹奐與一干曹氏宗親這才敢出來,哭哭啼啼的拜祭鄴城中的魏廟。

鄴城原本就是魏國國都,也是曹氏的牢籠,從司馬懿掌權開始,曹家的人便被圈養在此。

雖然現在天下歸秦,但禮制不可亂,要講吃相。

楊氏的天下承自曹魏,是承認曹魏法統的。

所以該有的禮數一定要有,總要做個樣子給天下人看吧?

曹奐二十多歲的年紀,有些酒色過度之相,連忙單膝跪下,拱手還禮,“不敢不敢,天下歸秦,一是天意,二是陛下勇武,奐能見司馬氏夷滅,死而無憾,曹氏能報此血仇,再無他念,皆為陛下之恩!”

曹奐非常明白事理,沒給雙方任何難堪。

司馬炎篡魏,封其為陳留王,食邑萬戶,在鄴城中有宮室,備天子旌旗,五時副車,行魏國正朔,祭祀一如曹魏立國之初,上書不稱臣,受詔不拜。

所有的一切楊崢都承認,還讓曹氏一女許配給楊旭,也算是承續兩家的淵源。

其實曹家至今,已經衰落了,魏武的幾個兒子死的死殺的殺。

曹丕、曹叡、曹髦,包括眼前的曹奐,都子嗣不振。

想成為門閥也沒那麼容易,要有人才撐起家門,曹家富貴有了,人才卻欠缺。

安撫了曹氏之後,接著便是夏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