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文錢一大碗羊肉羹,一文錢一張賣餅。

真沒錢了,在書館裡賴著,官府不僅不會追究,每天幾張免費的麥餅還是能提供的。

春闈之後,很多寒門庶族計程車子就留在長安,為官府書局抄抄寫寫,日子也還不錯。

“今年殿試有頗多才俊,中原江東士子也不像以往牴觸大秦。”魯芝笑容滿面。

“如此甚好。”楊崢也高興。

比起九品官人法,科舉制當然是進步。

曹丕時代,九品官人法選出的人才,還算貨真價實。

但到了如今,早已是上品無寒門,下品無世族。

鄧艾的部將段灼曾在司馬炎面前直言:“令臺閣選舉,徒塞耳目。九品訪人,唯問中正。故據上品者,非公、侯之子孫,則當途之昆弟也……安得不有陸沉者哉!”

有真才實學的寒門庶族不往秦國跑,難道往江東去?

歷代都是如此,只要疏通上升渠道,不怕沒有人來吃這口飯。

不過,想當大秦的名士沒有那麼簡單。

才能、品行是第一道坎兒,音律、丹青、書法、詩詞歌賦等等只是加分項,最主要的是上馬能砍人,下馬能治民。

在秦國混,沒有武德肯定不行。

戰馬弓弩、刀劍盾矛,都要玩得轉才行。

楊崢親自定下“尚武崇文、才德兼備”作為評判的標準。

絕不是中原那種會嗑藥、會清談的“名士”。

很多士子流連在長安,等的就是楊崢的殿試結果。

“此人頗有見地。”一番審閱之後,魯芝從試卷中取出一張,遞給楊崢。

為了避免舞弊,採取謄卷糊名之法,誰也不知道考生是誰。

楊崢仔細看了一番,核心想法是治國首在治吏,官吏水平不行,朝廷再好的政策也會被他們弄成害民擾民之法,文中列舉了九品官人法以來的一系列弊端,還把秦國的科舉也梳理了一番,分鄉試、會試、殿試。

這些東西在後世沒什麼新意,在眼下則比較有水準了。

其他人的文章寫的不錯,但沒有眼前一亮的東西,水平也比此人差了許多。

“今年就以此人為狀元。”楊崢放下試卷,撕開糊名,一個生疏的名字——樂廣。

狀元不一定是名士,名士也不一定是狀元,需要考察。

魯芝看了一眼,笑道:“原來是故人之子。”

“伯父識得此人?”姓樂,又是故人,楊崢還以為是樂進。

“其父樂方,曾為夏侯泰初征西參軍,樂方早亡,樂廣自幼貧寒,寄居山陽,向有才名,因家世不顯而不為司馬家所用。”

“原來如此!”夏侯家的舊部,差不多就是楊崢舊部了,怪不得千里迢迢從中土趕來。

翌日召見樂廣,年紀也不小了,近四十的年紀,面有寒微悲苦之象,但不掩其儀表堂堂。

文采不弱,武藝尚可,尤擅長弓箭。

楊崢聽他自敘,才知杯弓蛇影的主人公是他。

不過即便是狀元,在大秦也要從頭做起,楊崢升他為頗巖令。

以他的才幹,一個縣令肯定是屈才了,但他眼神中沒有絲毫波瀾,不悲不喜。

衛瓘嘆道:“此人之水鏡,見之瑩然,若披雲霧而睹青天也,可為名士。”

魯芝亦點頭:“當年夏侯都督見樂廣,稱其神姿郎徹,當為名士。”

兩人都同意了,楊崢也沒挑出什麼毛病,也就大筆一揮,大秦的第一個名士躍然而出。

煌武二年,大秦只誕生了一個名士。

其他人要麼武藝不行,要麼品行差了一些。

除了明面上的限制,其實名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