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趙飛牛拜見陛下!”一幫山賊烏壓壓的跪在楊崢面前。

一個個全都叫花子一般,大冬天的,遠遠就有一股臭氣襲來。

身上的衣服更是慘不忍睹,有人裹著乾草,有人胡亂纏著各種破布……

充滿了行為藝術風格。

都說中原富足,今日一見讓楊崢大開眼界。

百姓過不好,山賊自然也窮困潦倒。

“壯士請起。”楊崢以手虛扶。

“謝陛下!”趙飛牛大咧咧的站起,眼神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楊崢,忽然大笑一聲,“秦國的皇帝果然比司馬家強多了。”

“放肆!”身邊親衛呵斥。

楊崢揮了揮手,跟什麼人說什麼話,人家是啥職業?

總不能指望一個山賊頭子彬彬有禮吧?

“哦?莫非壯士也見過司馬家的皇帝?”

“怎麼沒見過?當年司馬懿老小子從遼東回來,停駐溫縣,俺跟鄰村的幾個孩追著他的車駕跑,還見過司馬師、司馬昭,不過司馬家的人忒不是東西了,拿刀砍俺,下手賊黑,你看小民臉上的疤就是小時候留下的!害的小民討不到媳婦兒,只能上山。”趙飛牛把稻草一樣乾結的頭髮撩起,露出左臉上的猙獰傷痕。

從左眼眶劃到耳根。

難怪這傢伙動不動就要挖司馬家的祖墳,原來是這麼大的仇。

楊崢自行腦補當時的情況。

當時魏明帝病危,急召司馬懿回朝。

司馬懿火急火燎,趙飛牛又往人家的車駕上湊,沒被砍死就是萬幸了。

一兩個小民的性命在這些大人物的眼中根本就不是個事。

“司馬家不仁不義,一至於斯!”楊崢附和了一句。

“小民知道司馬家的祖墳在哪兒,願為皇帝帶路!”趙飛牛恨恨道。

“有司馬懿父子的嗎?”楊崢好奇道。

趙飛牛搔了搔頭,頭皮屑彷彿雪花一樣亂飄,“司馬老兒極其狡詐,葬在首陽山,聽說不起墳頭,不立碑記,不設葬品,不栽樹木,又不讓子孫拜祭,小民不知道在何處……”

高人就是高人。

估計司馬懿知道死後無臉見人,提前計劃好了。

楊崢心中佩服至極,能算活人事也就罷了,死後的事也算計上了。

不過對於挖墳之事,楊崢還是有些抗拒的。

畢竟中國人自古講究一個入土為安。

司馬懿父子作的混賬事,總不能算到他老祖宗身上吧?

以前楊崢的確有這個心思,但現在都當皇帝了,有些事還是講些體面。

今天你挖人家的祖墳,焉知以後沒人挖你的祖墳?

而且楊家的祖墳就在洛陽邊的陽夏。

司馬家恨自己入骨都沒挖,難道自己連司馬家都不如?

當然,如果是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的墳,楊崢肯定要弄出來鞭屍的。

至於人家的老祖宗,楊崢覺得就沒這個必要了。

畢竟還要裝個樣子給中原士民看。

一個皇帝動不動就挖人家祖墳,影響也不好……

再說現在挖了司馬家的祖墳,司馬炎肯定要挖老楊家的祖墳……

這就弄得不成體統了,老祖宗們也跟著遭罪。

說實話,以司馬家的無恥,就算挖了他家的祖墳,人家也未必在乎……

“壯士有心了,冤有頭債有主,司馬家之惡,皆在司馬懿父子三人,餘者不必殃及了。”

趙飛牛一對牛眼撲閃了幾下,他想以司馬家的祖墳為見面禮,見楊崢興趣不大,悻悻道:“皇帝說的是。”

楊崢被他臭的有些受不了,“壯士心在大秦,朕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