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道。

尋常河湟馬,長途奔行十日就差不多要休養兩三日。

這一路飛奔,七天到了九原,速度雖快,馬群卻扛不住了。

“校尉,我有一法,可快速恢復馬力。”楊破虜忽然道。

“快說。”劉珩火急火燎。

“戰馬要飼和鹽,方有氣力,馬校尉一定是將炒麵混鹽餵給馬吃,才能這麼快恢復。”

西北的牛羊馬駝,都喜吃鹽。

只吃青草,戰馬不會上膘。

這跟人是一樣的,不吃鹽,就沒有力氣。

“如此一來,豈不是糧草緊缺?”龐青反對道。

“把炒麵與鹽餵給馬吃!到了司馬家的地盤,還怕沒有糧食?”劉珩一句廢話都沒有,他是這支騎兵的主將,自然由他發號施令,龐青的話自動被忽略了。

親衛營將士早已形成令行禁止的習慣,二話不說,紛紛搬下炒麵餵給戰馬。

戰馬吃足了,才分給馱馬。

不得不說,效果立竿見影,一個時辰之後,戰馬的精神頭恢復了許多。

但馬循的騎兵已經沒影了。

天也黑了。

“士卒與戰馬都疲累不堪,不如休息一夜,明日行軍?欲速則不達。”龐青再勸。

劉珩大手一揮,“我只知道兵貴神速,去晚了,肉都被別人吃了!”

宣義郎不可干預主將的決斷,這是宣義司的法令之一。

龐青再怎麼發對,也於事無補。

只能藉著明媚的月光,從懷中掏出小本和短筆,給劉珩記了一筆。

九原郡對面就是當年的雲中郡,現在早已荒廢,淪為鮮卑人和匈奴人的牧場。

一輪明月高懸,四面荒涼的風聲。

明月之下,一座城池安靜的沐浴在月光之中。

“前方雲中城,為鮮卑人所佔,漢夷步騎七千,城內兩萬餘人。”斥候早已打探清楚。

兩千五百騎面對七千人鎮守的城池,聽上去就讓人有些心虛。

但心虛的是別人,而不是劉珩。

“全軍下馬,隨某一起夜襲此城!仁佑,戰馬就給你看顧。”一路行來,這還是劉珩第一次正式稱呼龐青的字。

“你要打雲中城?”龐青一點也不驚訝,這太附和劉珩的性格了。

“城中有騎兵,我們去幷州搶,回頭,他們來搶我們怎麼辦?我不知道什麼兵法,只知道這座城不能留,奪了此城的糧食戰馬,方可繼續南下。”此刻,劉珩臉上只有殺機。

“我軍可以繞行雁門郡,不必走這一條路。”

劉珩搖搖頭,“馬循那廝一定去了雁門,跟在他屁股後面,你不嫌丟人,我可受不了那鳥氣,我們青營出來的人,就要多給將軍爭一口氣!”

最後一句話徹底打動了龐青。

以劉珩的性格其實不用解釋這麼多,既然解釋了,就是把龐青看成了自己人。

“我有一策,可助爾成大事!”龐青在楊崢身邊多年,天天耳濡目染杜預衛瓘等人的陰謀陽謀,小本上不知記下了多少,自然也有所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