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頗有自信的領著一千賨營埋伏在磨川西南,只等傅難羌中計。

然而網張開了,魚兒卻並不進來。

三天之後,南面侯和傳來壞訊息。

傅難部聯合牢姐部襲擊侯和,雖未破城,但掠走漢民千人。

侯和在洮水之北,東接洮水重鎮臨洮,西接洮陽,屬於隴西南部。

“此事極不尋常,羌人或許有大圖謀。”身邊有人低聲道。

楊崢以為是周煜,忽又想起周煜在灕水保護核心屯田。

連西河大營的張特也移兵黃河之南,保護屯田。

一抬眼,看見若有所思的杜斌……

這廝什麼時候黏上來的?

楊崢完全沒有印象。

不過這話聽著有些道理。

杜斌雖然不靠譜,但也是杜家多年培養的……人才。

武藝還行、見識也有。

只不過大多數時候,展現在楊崢面前的樣子是紈絝子弟。

莫非這傢伙真有兩把刷子?

畢竟是杜預的從弟。

“繼續說。”楊崢勉勵道。

“用兵之道,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強,將欲西而示之以東。羌人屢屢進犯,其意或在別處!”不得不說,杜斌認真起來,還是有些水平的。

“意在別處?”楊崢思索著。

難道是姜維又要北伐?

渢中之戰,雙方都贏了,也都輸了。

雍涼各地被蜀軍引動,王平攻破散關,席捲三千餘戶百姓南歸。

姜維先後擊敗郭淮、夏侯霸。

表面是贏了,但折損兩千多虎步軍,不是一時片刻能補充回來的。

三路蜀軍北伐,從漢中輸送糧食,耗費極多。

蜀國不可能這麼快又捲土重來……

不過姜維因此而被擢升為衛將軍,與大將軍費禕共錄尚書事。

如果不是配合蜀軍,難道羌人籌謀對付自己?

楊崢不由得失笑,自己一個部都尉,還不是這根蔥。

“找趙阿七、公孫甫來見我。”楊崢對身邊親兵下令。

明月峽之後,楊崢便讓趙阿七公孫甫先集中精力在羌地和西海胡。

過不多時,二人來見。

“洮南諸羌和西海胡人情勢如何?”

趙阿七拱手道:“屬下已挑選羌胡可信之人為細作,前後五批,進入羌地與西海、西平等地,目前暫無迴音。”

楊崢點點頭。

這種事情也急不來。

羌地山巒起伏,路途難走,一時片刻得不到訊息也是正常。

既然沒有訊息,楊崢也不能在磨川白等。

留尹春率五百羌營守護。

至於被毀壞的屯田,也只能先放棄了。

沒弄清羌人喉嚨裡賣的什麼藥之前,修復這些屯田意義也不大。

回到枹罕,楊崢寫信給夏侯霸詳細彙報此次羌人異動。

總覺得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楊崢只能廣派斥候,希望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等待之中,楊崢也沒閒著。

李彌的地圖除了枹罕,其他區域錯誤百出。

拿這份地圖出去作戰,純粹就是找死。

根據後世經驗,楊崢以黏土堆積出一個沙盤。

將整個枹罕都涵蓋其中。

沙盤這玩意兒並非什麼特殊之物,早有人弄出來。

漢建武八年光武帝征伐隴西豪強隗囂,大將馬援“聚米為山谷,指畫形勢”,是為最早的沙盤。

光武帝稱讚:虜在吾目中矣!

掌握地形,就掌握了戰爭的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