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怎麼辦?”

“我看……要不把他給毀容了?我看他那張桃花臉就不舒服!”

“他得罪過你?”

“可不是!”蘇晚神氣活現地歪在他身上,十足的女王樣:“拖到夜店裡去,一百遍啊一百遍!”

顧鋒寒捂著嘴,有前車之鑑現在也不敢大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蘇晚被他這樣看得有些窘迫,站起身來往後退了退:“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得出去做事了。”

“好好好,女強人,恕不遠送!”

聽到他話音裡的賭氣味道,蘇晚回過頭來朝他笑笑:“晚上一起吃飯?”

他這才綻開笑顏,一邊歪著頭給秘書柳子衡撥內線電話:“通知秋荻姐,錦繡地產願意以市價收購方圓地產的部分優先股,並敦促和銀河有業務來往的幾家外資銀行向方圓地產提供進一步的短期貸款。”

蘇晚這才定了心,以市價收購方圓地產股份優先股,雖然也有趁火打劫之嫌,然而在商言商,顧鋒寒此舉無論如何也比方圓地產申請破產保護之後,再去以白菜價收購來得好。只要挺過這一段時間,等待資金回流,方圓地產的危機應該算是暫時解除,而方圓實業的其他子公司也毋須為多米諾骨牌效應而擔憂了。

晚上在一家老字號的湯館吃飯,店面並不算大,卻已經名聲在外。以前讀書的時候蘇晚便和他去吃過幾次,在極深的巷子裡,最近有停車位的地方也隔了老遠,顧鋒寒搖頭自嘲道:“我還真是很久沒有來過這樣的湯館吃飯了,”很快兩個人就等到了位子,顧鋒寒悠閒自得地看著蘇晚給他盛湯,忽地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就跑了出去,蘇晚回頭一看,原來正有一箇中年女人推著賣糖炒栗子的小推車經過,她看著顧鋒寒對著那個中年女人比比劃劃的,大概是在交待要她挑仔細一點別挑到爛的了——

這是多麼久遠的回憶了?兩個人在冬日的黃昏裡沿著街,漫無目的地走,每回看到這樣的小攤,他都會買一包讓她抱在懷裡暖手。她看著顧鋒寒摺好了牛皮紙袋的封口,又要了另一個牛皮紙袋來放板栗殼,他興沖沖地跑回來,笑得跟個大孩子一樣,把摺好的袋子擱到她懷裡,坐下來之後突然想起了什麼,有點猶豫地問道:“你還喜歡吃吧?”

蘇晚點點頭,嗯了一聲,顧鋒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你怎麼好像……什麼都沒變似的。”蘇晚笑笑道:“你拐彎抹角地笑我是老頑固對不對?菲菲也經常這樣說我。”

顧鋒寒笑著不再說話,等吃完了飯喝完了湯,他擦了擦嘴才正色道:“明天把你的證件帶過來,我找人去替你辦過戶。”

“過什麼戶?”

“心湖苑的房子,你以前不是說,我買得起湖景別墅的時候,你就……,”“我開玩笑的!”蘇晚慌忙截斷他的話,音調高得周圍的人都微微側目,顧鋒寒定定地看著她,唇角還噙著笑意:“嗯,開玩笑的?”

她又慌忙解釋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房子的事情是開玩笑的,不是別的事情,”別的事情,別的什麼事情呢?她一時來不及思考這麼多,手忙腳亂地跟他比劃著,顧鋒寒悠閒地欣賞著她的手舞足蹈,還不緊不慢地喝了兩口湯,這才笑著問道:“晚晚,你在怕什麼?”

一句話像定身法一樣把她定住,她怔忡了半天才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不大好,而且……也太快了是不是?”

“太快了?”顧鋒寒皺著眉,彷彿在指控她蹉跎了這麼多年的時光之後,居然還跟他說太快了!

蘇晚低著頭嘰嘰咕咕了半天,湯館裡鬧哄哄的,也聽不清她在嘰咕什麼。顧鋒寒蹙著眉盯著她,那眼神就跟在審犯人似的,蘇晚只得不情不願地答道:“你……這就算求婚啊?”

“你說呢?”顧鋒寒靜靜地看著她,好像是在問談判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