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非盡的臉色一瞬間柔和起來,不論何時,不論何地,他想起她的時候,沒有別的詞可以形容,只是覺得好,天很藍,雲很白,陽光暖得恰到好處,一切都好,什麼都好。哪怕是她拒絕他的時候,他也甘之如飴——他認識她三個月,就興沖沖地跟她表白了,那是她一千次拒絕的開始,“為什麼?”

那回答他這一輩子都記得,她靜靜地望著他,沒有一點欣喜或是慌亂:“你要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是什麼,假話是什麼?”

“假話是……我配不上你,你條件這麼好,人長得帥,家裡有錢,你值得更好的;真話是……我不愛你,我很感激你,感激到……來世今生結草銜環也不為過,但是我不愛你。”

她回答得如此乾脆堅決,一點想象空間都不留給他,那個時候方非盡還沒有料到這是一場怎樣艱苦卓絕的長期戰鬥,他只是覺得她好,就連她拒絕他的話,他也覺得酷斃了帥呆了好極了,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下去,有他在沒有第二個人敢打她的主意。

這邊方非盡還沉湎在往昔回憶中,那廂凌千帆身上已是雞皮疙瘩直冒,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試想一個二十八歲的大男人,甜蜜兮兮地跟你回憶往事,一開口就是天使二字——如果他傾訴的物件是一個二八少女,對方或許會瞪著星星眼感動於這個男人的溫柔和深情。可是對於凌千帆這種換女朋友快過換車的花花公子來說,天使二字在他的字典裡只有一種解釋,就是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裡的那種意思。

車已開進了心湖苑,凌千帆這樣一哆嗦,該踩剎車的時候差點去踩了油門,暗中腹誹了方非盡一句後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這種肉麻的話你還是回去對你那位蘇小姐講吧,渾身沒有四兩肉,你還真是個死心眼……”

方非盡頗不服氣地回擊:“你這種閱人無數的人,是不會了解這種感受的!”

聽方非盡這樣意有所指的譏刺,凌千帆微微一哂,三分不屑七分玩笑地說:“所有的花花公子都曾經是純情少男!我不懂?我有什麼不懂的!”

口裡和方非盡開著玩笑,凌千帆的腦子卻一點也沒閒著,原以為他那個掛名表弟性子硬,所以才來勸方非盡,沒想到這個小孩認死理,跟他玩起了痴心情長劍的把戲,事情大有複雜化的趨勢,凌千帆鬱悶得都想買塊豆腐撞了算了。

“打網球?上個月買了一對Wilson的石中劍,要不要試試手感?”

好幾年沒摸球的方非盡被凌千帆殺得落花流水,才兩個鐘頭凌千帆便興味索然:“非盡你怎麼搞的,我都不好意思跟人說你以前和我是一個校隊的——”

方非盡無奈地攤攤手,凌千帆頗不滿意:“找個時間挑兩盤檯球,美式英式隨你定,你要是再像今天這麼敷衍我,我跟你沒完!”

方非盡雙手合十地給他賠罪,臉上分明一點誠意也沒有,明顯的心不在焉,忽然手機又響了,方非盡精神一震,火速從剛剛脫下的外套裡掏出手機:“喂——”

電話那頭蘇晚頹喪地倒在床上,隔壁貝菲正興高采烈地打剛剛買回來的單機版RPG遊戲,隔著門傳來悠揚的曲調,更顯得她的聲音無力而空洞:“非盡,有點事要跟你說。”

她頓了一下,絲毫沒發覺自己的聲音低迷喑啞:“不知道怎麼和你開口,”她忽地又自嘲地笑笑:“我現在都有點蝨多不癢債多不愁了。”

方非盡一時啞然,許多話不知道從何說起,直覺她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卻不得不順著她的話故作輕鬆地開著玩笑:“還文縐縐的呢,你直接說死豬不怕開水燙不就得了?”

蘇晚忍不住嗤了一聲,方非盡這樣想方設法的不讓她難做,反而讓她更不好意思了,剛剛醞釀好的辭職申請又縮回了肚子裡。沉默了半天,那邊方非盡餵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