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陛下說的是,江東皆鼠輩爾!”張蠔哈哈大笑。

黑雲諸將,最勇猛的是張蠔,但粗魯直率的也是他,有什麼就說什麼,想什麼就問什麼。

當年他一言不合,把義父的小妾給炮製了,事後感到過意不去,對不住張平,又揮刀自宮……

桓溫絕不會來決戰的,所以李躍乾脆火燒漢水,嚇一嚇桓溫,明明白白告訴他,漢水是誰的天下。

儘量逼他在陸地決戰。

士卒陸陸續續返回。

李躍賞賜每人兩百錢,陣亡者雙倍撫卹。

五銖錢與黃金掛鉤,也與朝廷信用掛鉤,購買力極強,換算成糧食,可買四五石左右,一石糧食價格在三十至八十錢浮動,粟黍便宜,稻麥貴一些。

算是一筆不小的賞賜。

駕駛火船看似危險,實則距離敵軍三四百步就棄船逃生了,危險並不大。

擊退了晉軍水軍先鋒,晉軍越發龜縮。

桓溫一直駐兵夏口,扼守漢水長江交接之處。

桓衝調集武陵、豫章諸軍前來協防。

桓豁發動襄陽城中青壯,日夜警惕,一刻也不鬆懈。

桓氏三兄弟不愧是同一個親爹生的,全都穩如老狗,可以說他們猶豫不決,也可以說他們畏敵如虎。

但這種龜縮戰略,卻極為有效。

糜進攻勢並不順利,有秦彪先例在前,各地城池加強了防守,堅壁清野,百姓不是南逃,就是避入大山之中。

徐成強攻了幾次襄陽,一無所獲,襄陽城實在堅固,從漢末屹立到現在,一直處於南北對峙的前沿,經歷了無數戰火的洗禮。

作為桓溫的老巢,城中糧草極多,耗下去,拖垮的可能是李躍。

桓溫頓兵夏口按兵不動,就是想讓梁軍在襄陽城下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再反攻。

“令秦彪將江陵的百姓、錢糧,大張旗鼓的送往樊城,朕看桓溫出還是不出!”李躍再思一計。

桓溫、桓衝、桓豁,隨便攻破一路,荊州大局已定。

“陛下,苻柳、苻廋有密信至!”親衛從外而入。

南面還沒結束,西面已迫在眉睫。

李躍一陣鬱悶,苻柳、苻廋這幫人就不能再等等?多積蓄一些實力再動手?

何必這麼狗急跳牆的……

夏口,水軍大營。

即便沒有這把大火,桓溫也不會貿然進入漢水。

沒人會拿自己的家當去冒險,哪怕襄陽丟了,荊州丟了,桓溫也不會派手上三萬精銳上去。

襄陽丟了,江東還在手上。

但如果手上的三萬人馬沒了,桓溫會立即被江東士族掀的底朝天。

收到梁軍轉移江陵百姓、錢糧的訊息,晉軍諸將皆按捺不住,紛紛求戰。

“梁賊欺我江東無人耶?末將願率一軍,上岸截殺梁軍!”水軍督護竺瑤怒道。

但桓溫只是斜了一眼,便噤若寒蟬起來。

上岸決戰,梁軍求之不得。

當年合肥一戰,至今都是桓溫揮之不去的陰影。

人年紀大了,越是保守,越是缺乏決戰的勇氣,更何況桓溫身居高位多年,早已不是當年熱血澎湃的前鋒小督。

“梁軍等的就是爾等上岸,彼有精騎在手,爾等步戰,焉能匹敵?”桓溫不溫不火道。

不過越是如此,越是可怕。

庾氏滿門剛剛滅在他手中,司馬家的皇帝和王爺說廢就廢,威勢達到頂峰,沒人敢當面忤逆他。

“梁軍聲東擊西,屬下沒有料敵於先,請大司馬責罰。”郗超主動請罪。

桓溫一揮手,“非汝之過,李躍處心積慮,連我也被矇蔽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