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黛這麼說,張黧心中也大抵對張黛的處境有了些瞭然。她自是不得寵,孃親都未入族譜,誰又會在意這一個臨幸而來的所謂三小姐?這麼一想,張黧為她覺得可悲,更為這嫡庶有別的社會可悲。在她所生活的世界,人人生而平等。

????張黧握著張黛的手,輕輕嘆道,“時代的悲哀啊…”像是感嘆,像是無奈。

???“後來孃親死了。沂王爺就在那時出現了,將妹妹帶走。”提起孃親,提到陳沂,張黛的心又狠狠一疼。她的眼中滿是怨恨剜了一眼張黧,又很快恢復哀愁的模樣。

此時的張黧當然不知,她被張黛當成殺母仇人的女兒,否則,一定會讚歎一句她的高演技,並是為她估算在現代的片酬呢。

張黧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她,可是卻又覺得眼下說什麼都是無濟於事,最終是閉口無言。

“在宮中的這段日子,我很開心,真的謝謝姐姐。”張黛說的清清淺淺,“姐姐,妹妹好累,想睡了。”

張黛這般說,張黧自是起身點點頭,“好,不擾妹妹休息,若是有事便知會我。”

心中有些堵塞之感,回到殿中鎮上一盞茶,還未端起,卻見王喜還在殿中。

“王公公?”

“娘娘。”王喜總是笑眯眯的,拂塵一甩,“娘娘跟咱家走一趟吧,皇上等您呢!”說著向外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黧一瞧,可不是嘛,顯轎都備好了!

天氣燥熱,又是晚霞當空,坐在這顯轎上一晃三搖的更是讓人昏昏欲睡。

就在她都到周公家門口了,準備進去下棋了,轎停了。

“娘娘,到了。”

鴛鴦湖。

遠遠便見陳煜面朝湖水負手而立。漫天霞光下似只有他遺世獨立,似羽化登仙。??

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向張黧。

“你來了。”

這一刻他沒叫她張黧,沒叫她黧妃,而是說,你來了。這世間僅此一個的你。

餘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

湖水被霞光映成紅色,似是與天相連,而他逆著霞光,白衣勝雪。

是她方才替他換的那白衣。

??“恩,我來了。”

陳煜一笑,看她也不願再向前走了,便是朝著她走了幾步,兩人的距離,近了不少。

“那日之後,你便是開始躲我。”

是啊,她躲著他,只是她也不知,為何躲著他,明明只有他在,心便是會穩上一分。就像是《有一個地方只有我們知道》那部影片裡,彭澤陽總是問金天,“你跑什麼呀!”

半晌她聽到自己說,“異世存活實屬不易,何不自安天命?”

這真的是她想的嗎?

陳煜依舊是笑著,“既然不易,何不相互扶持?”

“皇上自是知道後宮之道,想活的安穩除非不得寵,否則越得寵越會是他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集寵一身亦是集怨一身。”現在是隻有蘇嫣然,那以後呢?陳煜又豈會不納其他妃嬪?

“倘若是長久不衰的盛寵呢?”陳煜依舊是笑著,“那樣可還有人敢動你?”

???久得盛寵的人自是無人敢動的。

隋文帝皇后獨孤伽羅,便是深得隋文帝寵愛,身居後位深度參政,時稱“二聖”。

明朝萬貴妃,後世人皆知的“專寵”。萬貴妃當年對其他懷孕的妃嬪或已經降生的皇子大加謀害,而憲宗皇帝卻對這個她未加責罰,相反卻是一再的退讓。

唐朝楊貴妃,六宮粉黛無顏色。

轉瞬間張黧眼眸明暗幾許。

“想必你心裡已有了答案,那為何你要選擇不得寵這條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