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丁香不等張黧猜便急急的從陳煜背後竄出來,“黧兒姐姐可還記得我?”

怎會不記得?

那個刁蠻的郡主。

那個琴技無人可比的丁香。

那個得陳煜一諾,許她進宮玩耍的丁香。

那個再怎麼刁蠻,也叫人討厭不起來的丁香。

沒想到,竟是這樣快的來了。

張黧一笑,笑意卻是達不到眼底便消散殆盡,“還當是誰,原是丁香妹妹!”

丁香也笑了,笑的灑脫又真摯,“黧兒姐姐,我先在宮裡轉上一轉,待會丁香要吃好吃的,都一天了還沒吃東西都餓了!”,語音起腳步動,語音未落人已不見。

張黧想要開口叫住她的話還在口中,眼下殿中只剩陳煜,便是沒有再開口。

聰慧如丁香,怎麼可能看不出殿內二人異樣?

“且隨她吧。”陳煜淺笑,凝神望她。

又是這樣的眼神!

她最討厭的眼神!

看的她無處可躲。

“臣妾不曾想到,深處宮門還能如此可愛之人,真真叫人憐惜。”張黧道,眼光並不看她。

陳煜眼睛一眯,她竟是這般生分的話語。

“你在怨我?”

“臣妾不敢。”

“難道要看著她去死?”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出口,他心中明瞭,她也定心知。

當然不能。

她的良心做不到,她也知他此番是最佳之法。

更何況,她與陳煜,此時又並非愛人。換句話說,就算是愛人,她又豈能干涉皇上納妃嬪?

原是分外介懷,眼下卻是找不到再介懷的理由了。

清幽館。

清幽館確實很稱的上這個名字。

竹林間坐落著精緻的別院,看上去頗具一番風味。宮簷下每一柱間都掛著一串銀鈴,微風拂過時便發出清脆的聲響,使人好不愜意。

殿內雲頂檀木做梁,水靈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

殿外擺著一個竹子編的桌子,桌上擺著一副古箏,很有獨坐幽篁裡,彈琴復長嘯的意境。

“杜鵑,這是誰的箏?”張黛問一旁內務府分派給她的婢女。

“這…娘娘,奴婢不知…”

“哦?”張黛走過去,坐下,伸手拂了拂古箏,流水般的聲音流出。

“何人在彈在下的琴?”悠遠的聲音傳來。

這嚇了張黛一跳,急忙起身,“何人鬼鬼祟祟還不出來!”

張黛話音剛落,便看到一襲青衣飄然而落在她眼前。不知他是出何處出現的,也不知他是否已經在這裡很久。只是連他的髮間好像都染上這抹清幽之氣…

他的黑髮梳著整齊的髮髻,卻沒有套進發冠,而是戴著一根竹簪,只見他臉若桃杏,姿態嫻雅,他的五官也算得上柔美,又帶著些許清冽,與這清幽館的精緻甚是相配。

杜鵑看的愣了,又回過神了急忙喝道,“大膽!此乃當朝黛嬪娘娘!你是何人怎的還不行禮!”

“黛嬪娘娘?”男子就站在飄揚竹葉間,“那倒是在下疏忽了。”

男子輕輕拂去衣袖上沾染的竹葉,雙手合抱,行了拱手禮,“在下景卿,見過黛嬪娘娘。”

話畢,景卿便拂袖離去,“既然黛嬪娘娘剛才已彈過在下的琴,在下便將琴贈與娘娘了。”他一向不喜別人動他的琴,既動了便不要也罷。想必以後他不會再來清幽館彈琴了…只是…

“清幽館這般雅緻,如此庸俗之人入住,真真是辱沒了清幽館…”足尖輕點,青色隱去。

“娘娘,皇上今晚又在黧妃娘娘那裡用膳。”公公董侗向張黛道。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