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司機發動車子。

他撥通父親的號碼,語氣頹喪道:“爸,我輸了,沒把楚韻帶出顧驍家。這門親事,黃了。”

良父默了片刻,“輸了就回來吧。楚家資源和人脈是不錯,同他們家聯姻,的確能擴大在京市場規模,可我們家沒這個福分。”

良簫雙目微微眯起,“我不甘心。”

“不甘心也沒辦法。楚韻若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你儘管拿錢狠狠砸她,可她不是。物質條件好的女孩子比較注重精神方面的追求,很難搞。”

良簫眼神生冷,“顧驍家在京都主營業務是拍賣行,以古董生意為主。古董水很深,你幫我找幾個這方面的能人,搞他一把,做得隱秘點,別被發現了。”

良父語重心長道:“孩子啊,做人一定要大氣,輸人不要緊,千萬別輸德。”

良簫結束通話電話,眸色越來越暗,年輕斯文的面孔漸漸浮起一抹陰翳。

四天後的下午。

有便衣警來到拍賣行,點名找顧驍。

顧驍並不意外,因為他派人把曲嫻從荒山上帶出來了。

她會報警,自然在他的預料之中。

顧驍順從地配合便衣警去了警局,但有個條件,讓把顧傲霆和秦姝也叫過來。

畢竟是顧家的少爺,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警方照做。

很快,顧驍被帶到詢問室。

見到了報案人,果然是曲嫻。

曲嫻像株死了多年的枯樹一樣,橫在詢問室的長沙發上,手背上插著針頭,在輸營養液。

在山上的凶宅裡餓了整整四天,連嚇帶曬,加上各種精神折磨,曲嫻已經憔悴得沒個人樣,臉整個瘦了一圈,面容枯槁,膚色蠟黃,頭髮乾枯,眼窩深陷,嘴唇乾得起皮,黑眼圈比熊貓的還黑。

和從前的柔婉沉靜判若兩人。

顯然這四天,她沒敢閤眼。

顧驍覺得解氣。

得虧她是個女人,但凡換個性別,他鐵定狠狠揍一頓,再扔進糞池裡泡三天。

一見顧驍,曲嫻原本晦暗的雙眼頓時冒出鱷魚眼一般的兇光,渾身戾氣炸起!

“咣。”

門從外面推開。

警方帶著顧傲霆和秦姝走進來。

看到沙發上躺著的曲嫻,顧傲霆嚇了一大跳,好奇地問:“姑娘,你是人是鬼?”

曲嫻一聽情緒再次崩潰,伸手指著顧驍,啞著嗓子大吼:“我要告他!告他詐騙!告他非法拘禁!是他,都是他把我害成這樣,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差點餓死在荒山上,那裡晚上還鬧鬼,嗚嗚嗚嗚……”

她哭起來,哭聲又幹又碎,像秋天的稻葉割在腿上的感覺。

警方開始做筆錄,問顧驍:“曲小姐的話屬實嗎?”

顧驍道:“我一沒騙她錢,二沒騙她色,三沒強迫她,四沒違揹她的意願對她做任何事,是她心甘情願跟我上山賞月的,這不符合詐騙罪的任何一條。至於非法拘禁,那涼亭四面無牆,怕她走不了,我還貼心地給她留了艘小船。雖然船壞了,但是能手動劃。即使她不會划船,也可以游到岸上,據我所知,曲小姐會游泳。請問警察叔叔,我做的哪一條符合非法拘禁?”

警方點點頭,“都不符合。”

曲嫻不顧虛弱,噌地坐起來,尖著嗓子衝顧驍吼:“湖裡有鱷魚!你這屬於蓄意謀殺!”

顧驍淡笑,“鱷魚是假的,幾個酷似鱷魚的老舊木雕而已。是你眼神不好看不清,自己嚇自己,怪不得別人。在你沒有心臟病的前提下,就是被嚇死氣死,我都構不成犯罪。”

曲嫻氣急敗壞,萬萬沒想到這個直直愣愣的小子,心思居然如此縝密!

把她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