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窗上一直看著,直到那個圓鼓鼓的身影完全消失。

母親一邊寬慰著說反正也快生了,分開不了多長日子,一邊低聲嘀咕:“真不知道搞什麼,一會冷一會熱,吵的時候吵得翻天,膩起來叫人起雞皮疙瘩……”

回家後的日子更加閒適,什麼也不用幹,成了活菩薩。人生第一次,父母的愛心都傾注在她身上,每天最為關心的就是她的生活起居。最近文慧好像正處於感情空檔期,從沒在父母跟前暗淡過的她看不慣文欣被捧著,很少回家,除了去單位簽到就是日日在麻將館泡著,不到半夜不進門。

真不知道麻將有什麼好,人人都熱愛著,家門前開起了一溜的麻將館,日日爆滿。因為文欣回來了,母親不便總出去活動,就邀人來家裡打,碰上三缺一的時候就拉著她上陣。可她只要往麻將桌上一坐就呵欠連天,讓其他麻友看了分外不爽。幾個人拿著幾張牌,夜以繼日地擺來擺去,為了幾塊錢爭得面紅耳赤有什麼意思呢?文欣實在想象不出來。

接連幾天,文慧通宵未歸,連母親都開始說她沒個女孩子樣,玩牌玩瘋了,她冷笑不語。又是幾天,一回家,文慧就開始收拾行李,家裡人還沒來得及詢問,她就高聲宣佈:“我結婚了!”

“跟誰結婚了?”文欣以為她開玩笑,嬉笑著問。

文慧從身上掏出一本結婚證,扔了過來,一面還說:“認識下你姐夫。”

母親見她不像是說笑,過來拿起結婚證一看,馬上就是一聲怒吼:“你瘋了!?這就是他們說你天天在麻將館鬼混著的那男人?”

“是誰有什麼關係嗎?只要是我找的,在你們眼裡誰不是鬼混?”文慧依然挑釁地笑著。

“滾!你給我滾!我家沒你這麼不要臉的東西!千挑萬挑你找這麼個玩意,存心要氣我是不是?你接著去鬼混,我就當沒生你這女兒,以後你也別跟人說是我女兒!”一向沉默的父親忽然暴跳如雷,十幾年前就是他以脫離父女關係相挾才逼著文慧結束一段初戀,眼下看歷史重演,想也不想絕情的話就衝口而出。

文慧無所謂地撇下嘴,嘲弄地說:“早知道你們就是這副樣子,所以就沒來請示你們了。罵吧,我該罵,快三十年的養育之恩,你們就是打我一頓我也沒話好說。你們不是盼著我結婚嗎?現在我結了,也算了了你們一樁心事,以後我不回來了,也氣不著你們二老了。”

文欣看場面不可收拾,急忙插嘴打圓場:“文慧你急什麼,好歹也讓家裡人有個適應的過程對吧?爸媽還不是為了你好。到底為什麼啊?”

“為了我好?他們只要自己面子,什麼時候為我好了?我找的男朋友他們什麼時候滿意過?一邊罵我不結婚,又一邊把我男朋友都趕走罵走。我都三十歲了,我也想結婚,想生孩子了,找了個願意要我的人,就顧不得你們反對了。文欣你是一直在外面讀書,沒受過約束,不懂。”文慧神色也開始激動,說話有些語無倫次,但只有幾秒鐘時間就鎮定下來,低聲說,“隨你們怎麼想吧,對不起,我走了。”

關門的聲音響得父母身子一震,文欣幾乎不敢去看他們的表情。文慧一直都任性和叛逆,可這次也玩得太大了點吧?她一直在父母的關愛下長大,恨不得立時掙脫溺愛的牢籠,文欣自然是可以理解。可她呢?十幾年來一直被放任自流,聽之任之,何嘗又快樂過?文慧找物件,父母千挑萬選,總歸還是看重女兒,不忍她吃苦,至少也是自視甚高,覺得誰都配不上她。而對文欣,管她找的是誰,只要能嫁出去就算萬事大吉,難道在他們心裡,她真就那麼差勁嗎?操心半輩子,兩個女兒都得罪了,父母難道就沒有一點過錯?想著,文欣神情黯淡,連勸說他們的情緒都沒有了。

經過多方打探,文慧現在的丈夫目前失業在家,算是個大學生,農村人,畢業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