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肉中而不自知。

古容平也不好過,他身上有三道劍痕,三道劍痕並不深,但鮮血還在他胸口洇溼一大片。他的劍意依然和之前那般天馬行空,無跡可循,但是旁觀的眾人還是能夠輕易地察覺他的疲軟。

沒有人會覺得古容平實力不行,苦戰這麼長的時間,疲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古容平也知道自己的情況越來越不好,但是他沒辦法。在一個時辰之前,韋勝便已經遍體鱗傷,搖搖欲墜,可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韋勝還是苦苦支撐。他彷彿隨時可能倒下,卻硬是沒有倒下。每次古容平覺得再加把力,就能打倒對方,可當他發力之後,發現除了在對方身留下一道劍傷,沒有任何收穫,對方依然能擋住。

沒等到韋勝倒下,古容平卻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陷入困境。

他身上的三道劍傷,便是佐證。

他的劍訣就仿若抽絲剝繭,布一張大網把對手困住,然後慢慢消磨對方力量,讓對手失去所有的空間窒息而死。他成功困住了對手,但是,對手卻沒有停止掙扎。

雙方陷入了僵持。對方的頑強遠遠超出了他的意料,他的靈力迅速地流失,他的劍芒也漸漸失去鋒銳,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對手抓住了他的破綻反擊!

時間越長,古容平心中的恐懼越重。

韋勝就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野獸,更像沒有生命不知痛疼的符兵。劍芒從他身上掠過,除了能聽到他的悶哼,除了能看到飛濺的鮮血,再也看不到這對他有任何影響。

獵人與野獸之間的戰爭,獵人漸漸失去優勢。

左莫的符陣流,讓眾人感到華麗眩目,讓人感到意外。而韋勝與古容平的這場戰鬥,卻讓眾人感到震撼,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

時間一點點流逝,議論聲越來越小,許多人眼中的不忍也越來越濃重。

看著一位渾身都是鮮血的血人一聲不吭,狼狽地戰鬥著,苦苦掙扎著。飛在空中的身形搖搖欲墜,渾身流淌的鮮血滴嗒滴嗒從空中灑落。

沒有人還有說話的心情。

雖然韋勝還沒有勝利,但眾人眼中,只有這個渾身鮮血的身影。

松濤閣的戰鬥還在進行。天環月鳴陣吸引了絕大多數高手,讓許多人歡呼鼓舞,很多人以為,他們進入前十的戰鬥將大增。然而,事情的發展,和他們想象的完全相反。

沒有了高手的震懾,許多原本打算隱匿身形的修者失去壓力也失去耐心,他們不再躲在角落,廝殺反而變得更加激烈。

但是,沒有人敢靠近天環月鳴陣,也沒人敢靠近主峰。

天環月鳴陣就像一隻神秘的妖獸,張著血盆大口,沒有人知道里面究竟是什麼情況。而主峰兩人那場慘烈的戰鬥,讓松濤閣內凡是目睹的修者,感到恐懼,深深的恐懼!

就連松濤閣內的評師們,他們的注意力也全都在這兩處,恨不得其他所有的戰鬥全都立即結束。

左莫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一個巨大的灰色氣泡裡,他上下左右,充斥著奇特的灰色物質。

雖然穿著靈甲,但是靈甲卻沒給他任何隔離的感覺,他彷彿赤身裸體地浸泡在灰色物質之中。說不上溫暖,也說不上冰冷,很奇怪的感覺,唯一他能準確描述的,便是熟悉。他好像對這種灰色物質十分熟悉,一點都不陌生。

這灰色物質是什麼?他好像什麼都明白,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他伸手抓了抓,什麼也沒撈到。

這是哪裡?這是什麼?

他覺得自己應該知道,可是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他有些茫然,周圍的一切沒能給他任何提示,他唯一的線索便是那種熟悉感。

這到底是什麼?左莫不由皺起眉頭苦苦思索,他覺得自己要找出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