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又一次鬨堂大笑。

杏兒說:“好了好了,別吵了,六猴的媳婦我也包了,成不成?”

六猴高興得腳底生熱,直想騰跳:“杏兒,今天打完鬼子,我要能活著回來,我跟你磕八個響頭以謝你的大恩大德。”

油錘說:“六猴你別讓我看不起你行不?我看你想媳婦都想瘋了,不就是個媳婦嗎,有那麼急嗎?我的天神爺!”

二孬說:“油錘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你還好意思說這兩人,你以前成天介給王婆提水掃院,圖啥來著,還不是為了人家鳳麗嗎?”

肖鋒已笑得肚皮都痛了,說道:“好了好了,都住嘴吧,這事回來咱接著說,該出發了。”

山林裡。

狗蛋跟肖鋒正低聲商量著,一扭臉,“那是誰,盯緊點,怎麼趴那兒睡著了,鬼子來了。”

在草叢裡打起盹的那個小夥子叫杜成德,杜成德小時候頭上生癩,留下個疤瘌,在家又排行老三,所以人送綽號疤瘌三,疤瘌三一撲擼臉上的毛草,一臉的驚詫,“哪兒呢,鬼子在哪兒?”

狗蛋說:“疤瘌三你瞅瞅你那個熊樣兒,這個節骨眼上,你還敢睡著,鬼子要真來了,你早上西天取經去了。精神點,甭睡了啊!”

疤瘌三打著哈哈說:“行行,不睡了,昨晚上前半夜沒睡著,後半夜又光在玉米稞裡鑽了,困得眼皮都抬不起來,這一趴下就睡著了,油錘,帶煙了嗎?拿過來叫我抽兩口,你可別被窩裡放屁獨吞啊!”

油錘說:“給給,我他孃的都成了你孫子了,一沒煙就跟我要。”

疤瘌三一把奪了油錘手裡的旱菸袋,“熊樣,抽你根菸,你嘰歪個啥!”疤瘌三又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古道關口,一條黃土沙面的官道沿著山根蜿蜒前伸,日久天長,人來車往,路面被踩踏得堅硬厚實,在晨曦中閃著明亮的白光。關口處,有一條河,河上一座石橋,這座橋叫永安橋,橋頭立一石碑,記載著該橋始建於1187年,歷經三年,方才建成,橋身全長米,寬8米,共六孔石拱連線而成,橋兩側欄杆上立有望柱,柱頂方形蓮花寶座上雕有石獅,一個個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河水東西流向,穿橋而過,行不多遠,河水甩頭,折向南流。石橋不遠處有幾條木船,船身已經殘破不堪,神情憂傷地擱淺在灘塗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經歷著風吹雨淋,上邊散亂地堆放了一些雜物,船頭還落滿了各種水鳥的糞便。

河中央兀立著幾根碗口粗的木樁,那是附近的村民們用來捕魚時撐網用的,一連下了幾場秋雨,河水暴漲,滾滾東流的河水就沒頭沒腦地撞擊到那幾根木樁之上,泛起一簇簇青白色的浪花,在陽光裡閃著令人眼暈的七彩色的光芒。

第十四章 改編正規軍(4)

站在肖鋒們潛伏的山坡上,抬眼就能看見那塊四面環山的盆地,盆地裡長著一望無垠碧綠似海的高粱,高粱穗猶如一個個嚴裝待發的出征將士,仰著頭,高低如一,平坦得像是叫刀給切過一樣,那景象很容易讓人想起無風無浪的海平面:碧綠,無垠,寬闊,寧靜,還有一種高貴的肅穆。

為了這次伏擊,肖鋒昨天看過楊輝的信之後,又帶著狗蛋二孬偵察了一下地形,回來就給楊輝回了信,在楊輝原來的方案上又做了一點修補,接著就給義勇隊下達了作戰任務。

參加這次伏擊的還有王冠英的抗日飛虎游擊隊。

肖鋒在偵察地形回來的路上拐上了九峰山。

王冠英一聽就來勁了,說:“打誰?”

肖鋒說:“日本鬼子。”

王冠英說:“那沒二話,你說你要多少兄弟,肖老弟你儘管開口,哥我一個磕巴都不會打。”

肖鋒說:“我不借人,也不借槍,我是要王司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