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他,是我,我無法忍受在他面前展露我現在的自己,淺薄的是我,我再也沒想到上天會決定這麼快取回我的天賦。」

梅琳看著我。

「我要傅於琛永遠記住從前的周承鈺,我不要他將兩個周承鈺比較。」

過了很久,梅琳才說:「你真的愛他,可是。」

我說是。

這句話算來,也已經有一年多了。

我一直與梅琳在一起,痛苦的藥療過程,幾乎兩個人一同挨過,梅琳處變不驚,藥品一切罕見的副作用她都熟悉,唯一的分別是她母親沒有活下來,而我有。

對梅琳來說,這是心理上的一項勝利,是以與我一起奮鬥,她不覺疲倦。

當他們問我是否再能工作,我對牢鏡子良久,為了報答梅琳,我說可以,為了報答馬佩霞,我建議介紹歐陽的設計。

他們特地派人來看我。

我左臂不能像以前般活動自如,姿勢不如以前挺直,一笑起來,眉梢眼角全部出賣我,而他們的新人如雲。

「承鈺吾愛,但是你的面孔有風霜的靈魂,我們有足夠的青春女表演泳裝直至二五五o,」他說了一連串名字,「同這些一級模特兒相比,你還真是小妹子呢,年齡不再那麼重要了。」

我同梅琳笑說:「終於走運了。」

梅琳拍拍我肩膀,傳遞無限鼓勵。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

紐約代理人凝視我倆良久,忽然慘痛惋惜地說:「難怪我們越來越難娶妻,多麼大的浪費。」

佩霞至為感激。對歐陽好,比對她好更能使她感動。

歐陽的設計在許多許多地方還非常的稚嫩,但此刻介紹出去也是時候了,他可以逐步改良。

她同我說:「你熬過難關了。」

我搖頭,「還要過幾年,五年復發死亡率是百分之三十。」

「你仍然容易疲勞?」

我點點頭,「面板時常無故發炎,嘔吐,不過保持了大部分頭髮。」

「不說出來,旁人不會注意到。」

「如果與我一起住,什麼都瞞不過。」

「所以你拒絕了傅於琛。」

「我太愛自己,不想他看到這些醜態。」

「換了是我,說什麼都要逼歐陽目睹整個過程,我自私,決不放過他。」

我忍不住笑。

這樣放肆的孩子氣證明她的生活極之幸福。

馬佩霞籲出一口氣,「你沒有再與他見面?」

「他離開了本市,你不知道?」

馬佩霞搖搖頭,「我只知道他那離婚官司打得極其痛苦,他的妻子們痛恨他。」

「他還有你,你並不恨他。」

「但我也沒有嫁給他。」

「這便是智慧。」

「承鈺,你可恨他?」

「我永不會有機會知道,我只知道我與他不是什麼可愛的人,距離保留了美好的幻覺。」

她問:「梅琳將與你共赴洛杉機?」

「一起去工作,她有影片拍攝。」

「你快樂嗎?」

我微笑,「多麼艱難的一個問題,你怎麼可希企我可以在閒談間答覆你。」

「我沒想到她真的關心你。」

「我們都意失覺的時候,開頭我也低估她。」

馬佩霞問:「傅於琛在外國幹什麼?」

「嘖嘖嘖,歐陽太太,你對別的男人別太關心了才好。」

照片出來了,我一點都不喜歡。

照片中的我十分蒼老憔悴瘦削,看上去似服食藥物過多。

攝影師詫異我的挑剔,「這批照片很漂亮,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