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流入到她衣襟裡,在這冰冷的冬天,肌膚觸到那滴滴冷汗,良秀渾身似乎都顫抖了起來。

“看來你是不知道呀。”林琅冷笑,目光汩汩,冷華自生,寒意森森擴散而來,瞬間將良秀姑姑包圍起來。

“謀害陛下,這可是逆天的大罪,對於這樣的罪行;我蛟玥律法嚴令規定;一旦查實罪名,勢將行兇者九族誅連殆盡。”林琅眯著眼睛,目光灼灼如冰,閃爍著寒寒冷芒,定在良秀姑姑臉上一動不動,“哦,想來你也不知道這九族所包含了那些人,那本官不介意在這明明白白再跟你說上一遍。”

林琅說到這,那如重錘一樣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可他這一停,突然沉默的氣氛所造成的空壓感,更讓良秀冷汗如雨,密密掉地。

東方語目光幽幽地掃了掃那宮女,又瞟了眼林琅;再意味不明地看向寧楚。

她眼神無聲詢問:蛟玥國還真保留著誅連九族這樣殘酷的律法嗎?

寧楚微微側目,眼角光華流蕩,熠熠明光是中自見他絕倫聰慧。

他淡淡一笑,眼神溫和,目光冷清遙遠,含幾分清透的亮。

搖頭,輕輕眨眼。

他道:蛟玥從來就沒有誅連九族的律法;林琅不過是在唬那個宮女而已。

少女眨眼,還以輕鬆微笑。她道:還好,我還以為在你治下的蛟玥居然還存在如此殘酷的律法,那可不是好事。

亂世之下用重典;和平繁盛時期,自然講究仁治,這才是一個國家長久昌盛之道。

林琅說完那句便沉默下來;任由壓抑的氣氛在大殿內迤邐蔓延;這種壓抑的氣氛就像無形的大石一樣,一塊一塊往良秀姑姑那瘦薄的背脊上疊加。

半晌,對於內心受盡煎熬的人來說;這一刻的沉默便有如漫長的光景;足以在無聲中掠殺無數鮮活的生命。

“良秀姑姑,如何?眼下可是想到什麼了?”

林琅淡淡開口,在良秀瀕臨到被壓力壓得崩潰邊緣,才慢條斯理呷著茶,眼睛明光閃滅地瞟了她一眼。

“奴婢……奴婢……”良秀姑姑咬著嘴唇,嘴唇在她無意識的叩咬下,很快滲出了血絲,她猶豫著,內心掙扎半天,忽地咬了一下牙根,將背脊挺直,眼神堅定地看著林琅,“大人,其實現在陛下所枕的那隻暖玉枕,並不是七殿下原本送來的那隻。”

良秀此言一出;原本寂靜的大殿頓時再度譁然。

寧康更是急急高聲嚷道:“你可不要亂說話。”

右相眉心擰成了明顯的川字;他那滿含寒意的目光毫不客氣地瞥向了寧康。

“五殿下,她都還沒說話,你著急什麼。”

寧康被右相這一訓斥,頓時有些訕訕地張著嘴,卻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但他那雙眼睛,卻不死心地迸發著氣急的暗芒,一個勁地往良秀姑姑臉上濺;任憑這大殿中任何一個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眼神其中的警告意味。

林琅不帶情緒地瞟了寧康一眼,盯著良秀又緩緩道:“哦,那眼下在建安殿內殿,讓陛下日夜枕著的暖玉枕又是哪來的?七殿下先前所送那隻暖玉枕又到何處去了?”

良秀僵直著腰身,眼神不偏不倚地望著林琅,似是要藉此給自己壯膽一樣;又或是想以此逃避忽略掉寧康那警告意味極濃,甚至帶著極大殺傷力的眼神。

“回大人,這件事還得從兩個月前某一天說起;那個時候,陛下雖然病倒了,但他人還是清醒的;七殿下送來那隻暖玉枕;陛下十分喜歡;並囑咐奴婢一定要保管打理好那隻暖玉枕。”

良秀忽然停頓了一下,還目光幽幽地掠看了寧康一眼,“有一天,五殿下前來建安殿探視陛下,那一天,奴婢正好將暖玉枕拿到外面去打理;五殿下說是想要見識一下陛下所喜愛的暖玉枕;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