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4/4頁)
章節報錯
當她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便知道事情正往他最不願意看見的方向進發。金髮的女孩手上拿著兩個木製酒杯,清澈如水的酒液快要滿瀉,帶著一絲不仔細看便無法分辨出來的金黃,光是嗅一嗅便覺得嗆喉。
路迦看看酒杯數量,又看看永晝,沒有說話。
該走的人不識相,就只好點破了。
她有點好笑地開口解釋,試圖以最讓人不安的話語撫慰人心,“要是我真想殺了他,甚至是殺了你,在平原的時候便可以動手,還省下了處理屍體的麻煩。你猜猜現在有什麼正把雷鳴獸身上的肉扯下來吃掉?”
永晝往嘴裡扔了一條小魚乾,沒有魯莽地應話──他一直把對方當作透明的話,多拉蒂便拿他沒有辦法。她總不能在自己面前搭著路迦的肩便將他擄走。
若不是他身邊的人突然當上叛徒的話,這個計策的確會成功。
路迦。諾堤接過其中一個酒杯,以指尖摩挲過杯沿,話卻是對著永晝說的,“你為什麼不去看看那位風行豹小姐?”
“嘭”的一聲,龍族少年踹下了對面的長木椅。
旁邊已有酒客看過來。
“你在犯一個很嚴重的錯誤。”永晝沉聲警告。這句是他難得以通用語說出口的完整句子,到底想說給哪一個人聽昭然若揭,“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路迦目送永晝走上一樓。
對方一個字都不曾明言,但他心知永晝此刻無法冷靜下來,脾氣不好的人要表達關心的方法不多,而他已被塞拉菲娜。多拉蒂迫得只能對人惡言相向。
金髮女孩既有神佑加身,便有足以與龍族匹敵的實力。認真來一場的話,孰勝孰負猶未可知,更壞的是,她說得沒錯:這裡是北境。
永晝是第一次遇上有能力、又有理由殺死他的法師。
當習慣了無所畏懼的人突然學會害怕,反應過度也是正常。
獅理可以容許蒼蠅在眼前飛舞,卻無法忍受有第二頭獅子敢挑戰牠的權威。前者是弱小得一揮爪便可拍死的生物,就連計較都會浪費時間;後者卻有能力要脅到己身安危,一旦敗了,失去的便遠遠不止冠冕與權杖。
到底與久居於龍谷裡避世的同族不一樣,永晝自小就被人帶離出生地,環繞在身邊的盡是比他弱小的人,乍然出現一個強敵,任是誰都會為之不安。
他所不願意承認的是,他已承認了塞拉菲娜。多拉蒂的實力。
思及此,路迦隨口為他補上一句道歉,“見諒。”
“沒關係,我從小就有讓別人不高興的天賦。”塞拉菲娜把杯身上一滴酒液拭去,然後反手舔了舔指腹,顯然已習慣了路迦沒頭沒尾的說話方式。“這是北境特有的烈酒,據說喝上一杯,便可以與神智告別一晝夜。我幫你勾兌了大半杯淡酒,應該會容易入口些……算是暖暖身子吧。”
路迦聞出了兩杯的分別。“妳的不是水嗎?”
“哎呀,”她笑起來,“想要灌醉諾堤先生的陰謀被揭穿了。你兌的是蜂蜜酒,我兌的是水,只是份量多少罷了。裡面還是有酒的。”
他再沒有接話。
女孩看他沒反應,也漸漸收斂笑意,開始斟酌言辭。
最後還是決定直入正題不再寒暄,“我看見你除了雄鹿之外,還把其中一頭雷鳴獸的屍體也帶回來了。在我安頓好極夜的時候,你也出去一趟把後者安置好了吧。”
“我晚上會去解剖。”路迦看了看她放在座位旁邊的披風,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這是目前僅有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