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一包像是衣物的東西,開啟一看,絨線織成的圍巾和背心。

“家裡人?”

蕭勝有些納悶,然後一拍額頭,李肆的家裡人還會是誰?

“背心是關蒄織的,圍巾是我們師傅織的,蕭老大和梁杆子都有。”

賈昊好奇地盯住了蕭勝,看他是什麼反應。

背心針線緊密,胸口還繡著一隻……與其說是狼,不如說是狐狸的可愛動物,蕭勝噗哧一聲笑了,這自然是關蒄的傑作。

而那圍巾……展開疏密不均,顏sè混雜的圍巾,蕭勝趕緊圍上了脖子。暖意衝到了眼角,他嘿嘿笑著壓住。

“乖乖,這東西咱可不敢戴……”

梁得廣更是嚇住了,這東西該只有李肆才有資格享用吧。

“這是四嫂子給咱們兄弟親手織的,怎麼能不戴?”

蕭勝笑罵道,心說咱們為四哥救下了個四嫂,真是值得,而這謝禮……根本就是把自己當親人看了。

“就不知什麼時候能開口叫四嫂……”

蕭勝的感慨,賈昊也是一聲低嘆,這事不僅他們司衛在嘀咕,青田公司上下都在算著日子,就等李肆將關蒄嚴三娘娶進mén。

“你們跑這一趟,就為送這個?”

接著蕭勝看向另外一大堆luàn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些茶油絲帛之類的雜物。

“不,真正的禮物在這。”

賈昊指住身後,正是那艘怪船。

蕭勝和正在禮物堆裡翻得起勁的梁得廣都呆住了,船!?

“這艘金鯉號,是總司送給蕭老大的,當然,條件是……得把咱們帶熟了。”

賈昊滿意地看著兩人幾乎快翻白了的雙眼,心道還不能嚇傻你們?

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蕭勝忽然發出了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呵呵聲,眼角的淚花終於亮了起來。

“好啊……好啊,四哥真是知我心,不過……你們就不怕在海上打起來,會丟掉小命?”

蕭勝兩眼冒著jīng光。

“我們就是來打仗的。”

賈昊眼裡也閃著光亮,和蕭勝一樣,那都是熾熱的火芒。

廣東新安,香港島外海,胡漢山攀著船舷,臉sè蒼白,哇啦一聲吐了出來。

“追……追上去!”

可他卻指著前方的海面,死命呼喊著。

“這這……這可不是總司說過的,這是要打仗了啊!”

舵臺上的老金也是一臉慘白,前方海面上,正有幾條船影依稀可見,剛才那一陣炮響的轟鳴還縈繞在耳。

“總司的話很清楚!你管開船,我管打仗!”

胡漢山咆哮出聲。

“那幫海盜!居然敢對著咱們發炮示威,是活得膩味了!”

他轉頭朝甲板的船艙口喊去。

“漢湘,接著就看你的本事了!”

石筍村外,大嶼山上,看向東北的平靜港灣,後世那水泥森林還不見蹤影,全是茂密叢林,李肆心懷舒展,這裡將是他在英德之外的又一個基地。

“蘇文采當了新安縣丞,是用來遮蔽官府的窺探,而你任著的九龍巡檢,更是一道關牆。”

李肆身邊是劉興純,他也和張應一樣,都是革命的一塊磚,從英德的浛洸巡檢,到象岡巡檢,再一路轉到新安的九龍巡檢,全是幹著從九品的芝麻小官。可跟張應不一樣,劉興純已經被李肆這條船綁得緊緊的,雖然並不清楚李肆是鐵了心要造反,卻也明白,自己走的這條路,跟朝廷已經越行越遠。

所以,一些隱隱犯忌的事,李肆已經能對劉興純說了。

“關牆之南,腳下的大嶼山,還有東面的香港島,會是我們藏兵掩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