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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噩運纏身。
“先生!”
在他身後的教室裡,三四十號小孩正靜靜坐在座位上,有小孩終於頂不住那恐懼感,一邊叫著一邊搖動課桌,範晉扭頭喝了一聲:“不得亂動!是要挨我教尺麼!”
這一喝嚇得那小孩噤若寒蟬,範晉也覺自己不怎麼哆嗦了。他舒了一口氣,將長矛橫放在書案上,挑亮了油燈的油芯,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由左至右,刷刷寫下了一行字: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於生者,故不為苟得也。
“先生現在教你們孟子的一段話,說的就是,大家都想活著,都想要命。可還有很多東西比命更重要。縱然我們什麼都沒了,可還有氣節。刀劍臨身的時候,我們也要安靜從容……”
他剛說到這,就聽莊子外群起歡呼,隱隱能聽到“四哥兒”的字語,教室裡吐氣聲一片,沉鬱頓時一掃而空,範晉也不得不雙手撐住了書案,不讓自己軟倒。
“四哥哥來了!”
莊子深處的小院,關家母女正聚在李肆的那進小院,大小三個女子都守在門口,一直朝火光之處望著。聽到這喊聲,關蒄歡喜地叫了出來,而關田氏和關雲娘則相互護持著,一個勁地拍著胸口。
幾個拿著長矛的村人又從小院外路過,其中一個停步朝門口看來,藉著火光,隱隱能看到那是田青。
“田青哥,你也要殺賊麼?要小心啊!”
雖然對田青還是很不感冒,可這危難關頭,關蒄終究還是把他當表哥在關心。
“是……是啊……”
田青頗是難為情地應著,目光卻越過關蒄,停在另一個人的身上,可那人卻扭開身子避過了他的目光。
田青咬咬牙,提著長矛繼續前行。院門口,關田氏想說什麼,張口卻沒能出聲,只能輕輕拍著大女兒的背,無聲地安慰著她。
莊子外,牛十一嗓子發出了怪異的嗚咽聲,就他自己清楚,他是在哭。
順著溝朝東邊狂奔,原本還覺得敗了也就敗了,他們這些賊匪之輩,逃命可是家常便飯,根本不存在什麼臉面無存的糾結,反正小命就是本錢,這次賭博失手,下次再來就好。
之前把西南邊河對岸深處的寨堡當作據點時,他就對這裡的地形有所瞭解,東邊和南邊就是河岸,只要下了河,大半夜的,再沒人能追上。
可沒想到,奔出去不到百步,溝裡驟然出現一堵矛牆,如瀉閘激流一般直撞而來。牛十一整個人如冰雕一般釘在地上,可左右的人卻沒他這麼快的反應,依然循著腳下的慣性,朝前方撲了上去。接著牛十一就被後面的人撞倒,無數腳丫子在他背上踩過,他的意識也變得恍惚起來,就只剩下絕望無奈的扭曲哭腔。
蓬蓬蓬……
兩股人群在溝裡相遇,拋起了大片液體,在火光下明暗變幻,沒有那種猩紅,卻讓人覺得更為驚悚。一方有備而來,一方倉皇亂竄。一方隊形嚴密整齊,六尺長矛雖不算長,卻密集有力,一方隊形凌亂,兵刃長短不齊。如此的衝撞,後果如何,不言而喻。
渾然一體的矛牆在第一時間將賊匪前排變成無聲無息的血肉集合,可接著是大群賊匪湧到,矛牆頓時被震得晃了一下,接著緩緩朝後退卻。
“站穩了!這點程度,連那泥水的毫毛都比不上!”
賈昊一邊喊著,一邊將自己釘在一個賊匪心口上的矛尖拔了出來。這傢伙已經撞入他的懷裡,手裡的腰刀還高高舉著,卻被賈昊捏著長矛前端一劍捅死。又一個賊匪踩倒屍體,兩步就衝近了身。
賈昊剛握住矛柄,再度的前刺因為空間不足,出力不夠,被那賊匪一手握住。可那傢伙沒料到長矛前端居然是接近兩尺的短劍,哎呀一聲叫,趕緊丟掉了另一手的梭標,兩手合握,將長矛的矛尖頂在身前,兩人就像是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