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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矣。”怪果絕,郭生亦無恙。
居無何,郭生家七口同日仆地死,後求法師來作法,仆地中一人忽立而罵曰:“吾翁已千歲,郭家殺之,吾必滅郭氏!”中又一人攘臂起曰:“子識我為上方君乎?彼女子是千年水獺,頗饒功行,與郭氏子有緣,為汝所殺。今其子孫訴於我,我來與之伸冤。汝之法無奈我何。”
法師正惶惑間,忽死者皆蘇,人問其故,曰:“昨見五鬼甚悍,拉我們至一窟中,見群怪舁一死獺,身被百創,頭顱粉碎。眾妖縞索發喪,吊者皆鱗介之屬。聞相聚商量,議倚貴神為援,賂獻珠寶無算。貴神者,即上方君。上方君貪其賄,面許之,群孽得貴神援,欲悉族類與法師相抗。忽聞空中萬馬奔騰聲,有金甲神騰空而下,曳鐵鏈數十百條,圍縛群孽而去,故我們依舊得活。”從此郭氏平安。
天蓬尺
朱生某,臨試日至校士館門,腹痛甚,廣文引驗,主司放歸。及抵家,腹中隱隱作人語曰:“我為姚洙,金陵人,明初為偏將,隸魏國公子麾下。魏公子,即朱生三世前身也。主帥與我千人剿山賊,深入被圍。豔我妻潘氏,求援不發。我與千人死傷殆盡,生還者不數人。因強納我妻,不從,自經而死。欲報已久,故來索命。”家人詰之曰:“彼時何不即報,乃遲數百年始報耶?”曰:“彼為元戎,忠且勇,宿根甚厚,故不得報。及再世則為高僧,至三世則為顯官,有實政,又不得報;即今生,彼亦有科名,尚不得報。今彼一言而殺三命,祿位已削,方得報之也。”問:“殺三命者何事?”曰:“渠某月日錯告某為盜,並其妻、弟俱死,非殺三命耶?”先是朱生被竊,心疑鄰人張某所偷,告官究治,以形跡可疑,真贓不獲,張與妻及其弟拖累而死,事實有之。
時同邑有周生者,學法治鬼怪頗驗,聞之往候。朱生有懼色,腹中不作聲。周生出,復大言曰:“我豈畏若耶!我畏其天蓬尺耳!”詢之周生,果持之袖中也。
又有行腳僧西蓮者候朱,見朱痛楚狀,乃口誦其咒,腹中曰:“師德行人,乃誦咒禁我耶!”西蓮曰:“我與汝解冤,何為禁汝?”腹中曰:“若欲解冤,須誦《法華經》。師所持咒是《穢跡金剛咒》,命惡神強禁我,我豈服哉!”西蓮曰:“我即起道場誦《法華經》,能解仇釋宿冤乎?”腹中唯唯,又要冥鏹若干錠,立券約,書中保,曰:“依我,我即舍之去。但我貴者,當從口中出,諸跟隨者從後竅出。”朱生遂嘔痰鬥許,下洩數日,而聲遂息。
越數日,腹中復言曰:“我之仇已解,奈死賊圍者又甚眾,渠等不肯釋,奈何?”於是聞千百人喧闐腹中。朱生患苦,不堪而逝。
撮土避賊
江州醫生萬君謨,業甚精,遠近就醫者絡繹,君謨皆盡心療之,絕不計其有無酬謝也,有甚貧者款之於家,病癒而遣之。
一日,有道人款門求醫,萬診之曰:“師病痞膈,服藥數十劑,可以平復。”道人曰:“來自廬山,奈往返何?”因留治之。月餘果瘳。崇禎末年間事也。其時流寇猖獗,所在患其突至,君謨憂之,道人曰:“公有力可徙避之乎?”君謨曰:“餬口之外,毫無長物資生,且無別業棲託,奈何?”臨行,道人令君謨取土鬥許咒之,命藏於功德堂中,晨夕焚香。猝有賊至,取升許土撒前後門,閉戶不出,只吃炒米,不舉火食,度賊退後乃出。
賊入城數次,及官兵至,俱用此法,絕無所損。鄰人有回視者雲:“但見雲霧而已。”及土用完,世已太平。
沙彌思老虎
五臺山某禪師收一沙彌,年甫三歲。五臺山最高,師徒在山頂修行,從不一下山。後十餘年,禪師同弟子下山,沙彌見牛馬雞犬,皆不識也,師因指而告之曰:“此牛也,可以耕田;此馬也,可以騎;此雞、犬也,可以報曉,可以守門。”沙彌唯唯。少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