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麻煩?”

“你莫要著急。”白景亭嘆了口氣,“行軍打仗難免會遇到棘手的事情,你先冷靜冷靜。”

這不是別人。而是榮寅出了事,她怎能不著急!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舅舅就如實告訴我吧。您越是如此我就越是放心不下!”見白景亭似乎有意敷衍她,落銀心中不詳的預感怎麼壓也壓制不住。

“你且先坐下,聽我慢慢說。”白景亭自書案後走了出來,在茶座旁坐了下來。

落銀只得跟去坐下,一瞬不瞬的等著白景亭開口。

一側的白明印又偷偷抬頭看了她一眼。

“昨夜有急報傳入宮中,說是睿郡王攜三萬軍士深入敵營。本欲直搗黃龍,卻不料遭到敵方埋伏……現如今情況也不明。據聞傳出急報之時,被圍困已有一天一夜之久。”白景亭聲音沒有較大的起伏,落銀聽在耳中,一顆心卻是七上八下。

“三萬軍士……一天一夜……”她喃喃了一句,而後連忙問道:“那餘下的人呢?起初帶榮家軍出征之時,可是有幾十萬的!怎麼不前去支援營救?”

“壞就壞在這裡了。”白景亭嘆了口氣,道:“榮家軍短短兩年拿下這麼多座城池乃是有原因的……就是因為睿郡王的布軍之策,他主張的乃是分散作戰,前後合擊。在此次一戰兩月之前,他遣了副帥攜主力去攻克富臺,因為富台山有天險相阻,極難攻克,約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僅給自己留下了三萬兵力。”

“而富臺離睿郡王所在的漳州有千里遠,所以眼下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白景亭說到這裡,又嘆氣道:“所以才請兵返京急報,意在讓宮中出兵營救。”

其實他內心的想法還沒敢全部說出來,就是怕落銀會承受不住。

依照他來看,恐怕榮寅那邊的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如若不然,他是絕不會讓人返京請求支援的。

這兩年來,宮中不是沒有表達過讓程思謠帶兵助戰之意,但卻被榮寅婉拒,大意是自己可以依循約定拿下青國,不必動用其它軍隊。

因為此事,朝著許多看他不順眼的人便趁機上奏彈劾,誇大其詞的說睿郡王有意獨攬戰功,狂妄自大,好大喜功,只怕長久以往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會產生不臣之心。

皇帝和太子卻未有表態。

故此次敗仗的訊息傳來,朝中有不少暗下拍手稱快,落井下石者。

落銀聽罷之後,緊握著發涼的雙手,問道:“那,從京中趕往漳州需要多久?”

白景亭微有些不忍地答道:“快馬加鞭,也要至少一月。”

一個月,是最快的估算了。

“一個月!”落銀搖著頭。

一個月的時間,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了!

若是真的被生生圍困一個月的話……她想也不敢想這後果!

“那敵方有多少軍力?”

“十萬餘。”白景亭默然道。

三倍還不止的懸殊!

落銀覺得呼吸一窒。心裡將榮寅罵了個遍——當初不是說好這仗不急,不許他求勝心切的嗎!

帶著三萬人就敢闖入有十萬兵力駐紮的軍營,他是瘋了不成!

“銀兒?”

白景亭喚了她幾聲不得。見她面色青白一片,不免緊張起來。

落銀堪堪回神,搖頭道:“我沒事……”

這還叫沒事?

“你莫要過分擔心,今日早朝陛下已經下令讓程思謠前去支援。而且這急報已是三日之前的事情,說不定已經突圍成功了也未可知。榮家軍驍勇善戰,睿郡王又謀略不凡,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糕。”白景亭安慰著落銀。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