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們一塊來的?那個小腦袋怎麼看著很面熟?他難道手底下也有活麼?”

閔成梁冷笑道:“人不可貌相。”一拱手道:“我還是向你老打聽;到底你們貴處,有這麼一個使鐵煙桿的老者沒有?”那中年男子很鎮定的說道:“你打聽你們的老主顧,你可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

紫旋風閔成梁故意搔頭道:“這位老者我們只知他姓鮑,名字可說不上。”

中年男子道:“你們算打聽著了,這撈魚堡真有這麼一位姓鮑的老爺子,生平打魚為業;可是他不常住在這裡,這位老爺子本來四海為家……”說著不言語了,兩眼盯著閔成梁。

閔成梁道:“這是怎麼說的?我們來得不巧了,可是他的家住在哪裡?你費心,領我們認認門,下趟我們來了好找他。我想鮑老爺子也許不嫌我們來找吧?”

那圓面少年立刻接聲道:“怎麼會嫌惡?人家還竭誠款待哪,就怕你們不肯去!”

中年男子道:“對了,告訴你,你們來得很巧。別看他常出門,今天可是正在家裡。他說跟人有邀會,他正候著哩!這時候你們去找他,別提多好啦。這位老爺子別看家稱二十萬的大財主,他可非常好交,也真疼苦人,像我們全都受過人家的好處。你們四個真的攬了他的活,那可是你們的造化。”說罷,桀桀的笑起來,回顧同伴說:“我說,咱們就把他們四個人領了去吧!”兩個同伴道:“怎麼不領去呢?人家大遠的尋來了,咱們難道連領個路都不肯,豈不教人笑掉大牙?來吧!相好的,我領你去。”少年過來一拍閔成梁,就要拉著手往堡內拖。卻被紫旋風用手一撥,使了個八分力;那少年一齜牙,把手鬆下來了。

紫旋風閔成梁哈哈一笑道:“二哥,你別忙。我們大遠的來了,一定要找上門的。不過有一節,我們承做他老人家這一票活計,我們也有頭兒。我們不過是小夥計,手底下稀鬆平常;我們就想跟鮑老爺子面前討臉,也怕他看不上眼,不肯答理我們哩。你們三位費心,只要把門戶指給我們,我們回頭就請我們頭兒來。三天為限,我們頭兒一定親來。不過就怕人家不放心我們罷了。”說著也桀桀一陣狂笑。

九股煙喬茂顏色一變,站在紫旋風背後,始終一言未發,心頭卻撲咚撲咚的跳。到了這時,自想再不答話,未免太丟人了;忙接聲道:“對了,我們是小夥計,我們不過是打發來認門的。正經攬生意,還得我們頭兒來……”

那中年男子瞥了同伴少年一眼,臉上似很難堪;雙眼一瞪,突然大聲道:“豈有此理!你們大遠的找來,哪有不進門的道理?別看我跟鮑老者不過是鄰居,我也可以替他做東。相好的來吧,你們過門不入,那就不夠朋友了,那還配做有字號的生意麼?”兩個同伴一齊接聲道:“對呀!快進來吧。進堡東大門就是,你們辛辛苦苦摸來,哪能白來一趟?”三個人一齊發話,橋上那兩個人此刻也站起來,橫在橋頭上,臉衝著裡,看著九股煙喬茂等四人。土堡上戴大笠的鄉下人此時已然下去,看不見了。在堡東大道上,嘩啦啦奔來兩匹馬。馬上的人短衣襟、小打扮,空手拿馬鞭,策馬飛馳;展眼間徑奔圍牆,抄後門進去。

紫旋風閔成梁、鐵矛周季龍、沒影兒魏廉、九股煙喬茂四位鏢師立在堡門前,心下猶豫起來。像這麼信口編排,暗藏機鋒的探詢,不過是借這言語的刺激,可以察顏辨色,揣度賊情。哪想到就在巖穴之前,他們膽敢公然直認不諱!就算他們大膽,也不至大膽到這個份上。他們不怕鏢師,難道不怕報官麼?

四位鏢師儘管勇怯不一,智愚不同;可是全對這賊人的意外舉動,起了惶惑之心。越想越覺怪道:“莫非他們直認之後,就要動手,活捉訪鏢之人麼?”一念及此,九股煙喬茂頭一個害怕起來,惴惴的閃目四顧。此地縱然空曠,究竟天色未晚,來來往往,盡有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