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宗雖然明明知道她和貴妃必有打算,而且,還顯然是當時裘昭儀牽的線;但還是被賢妃的模樣勾起了那些溫存回憶,不由便軟下神情,柔聲細語地跟她閒話。

賢妃這個時候反倒不曾挑撥什麼,只是一味地跟明宗撒嬌撒賴,說什麼都不肯放明宗走的樣子。

明宗想了想,雖然可以立即抽身而去,但那樣一來,一則看不到她們到底在圖謀些什麼了,二則實在也是有點捨不得現在婉轉膝上的賢妃,乾脆便先暫時放下了心防,令孫德福:“我今日宿在此處,你讓眾人散了,宣政殿那邊讓洪鳳回去坐鎮便是。”

孫德福在賢妃面前向來都是個好好先生模樣,聞言笑著施禮,道:“那聖人和娘娘早些歇息,老奴在外頭伺候著。”躬身退出寢殿。

賢妃見眾人都走了,滿面飛紅,鑽到明宗懷裡,嬌滴滴喘微微:“四郎,奴奴想你……”

明宗也自情動,手腳齊用,好事立成。

直到雲散雨收,外頭的小婢進來服侍盥洗、更衣,再給明宗上了解渴的枸杞飲子,給賢妃端了利孕的補藥。

賢妃看了端藥的宮女一眼,漫聲道:“你這人眼生的很——藥先放著,你是何時來我宮裡的?”竟然是要拉家常問底細的架勢。

那宮女奇怪地抬頭看了賢妃一眼,又轉眼看看明宗,抿抿嘴,低頭,回道:“婢子是尚食局司藥司五日前撥來仙居殿的,專管娘娘的藥餌。”

賢妃輕輕點點頭,自己端起了藥碗,低下眼簾,笑道:“尚食局司藥司啊,跟司醞司真近呢!”

那宮女又抬頭看了賢妃一眼,眼中竟有一絲戲謔一閃而過,快得賢妃壓根就沒有發覺:“娘娘說的是。”

賢妃將藥碗端到了嘴邊卻不飲,眼睛且看向那宮女。

那宮女正低頭等著賢妃繼續,但賢妃半天沒有動靜,那宮女忍不住抬頭偷偷看了一眼。賢妃抓住這個空檔,作勢疑道:“你看我做什麼?”

明宗坐在床邊,一臉淡漠地看著賢妃和那宮女。

那宮女下意識地又看了明宗一眼,抿一抿嘴唇,方低頭回道:“婢子等碗。”

賢妃的精神微微一振,笑容大了一些,邊道:“喲,催我呢!”邊把藥碗再次送到自己嘴邊,忽然又端到鼻子底下,細細地聞了起來:“咦,我怎麼覺得這味道不對啊?跟我以前喝的補藥可是有差別的啊!”

說完,揚聲衝著窗外道:“來人,請司藥司的司正來!”

平安的聲音平靜響起:“回娘娘,司藥司司正今日輪休,若要請來,只怕得後半夜了。不過,尚藥局伺候聖人的侍御醫有一位恰好在,不如,請他看看?”

賢妃滿面嬌笑著回頭問明宗:“聖人,可能借你的人一用?”

明宗不耐煩看她表演,早已歪身斜倚在床上拿了本書來看,聞言淡淡地“嗯”了一聲,卻並不把書從臉前移開。

賢妃得意地一揚眉,朝外道:“平安把這湯藥給侍御醫看看去。”

平安進來把藥碗端走,卻令那宮女“不要動”。

那宮女便也就安靜地欠身低頭,站在當地等候發落,肩不動手不抖,鎮定得賢妃微微蹙起了眉,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那個宮女。

不一會兒,平安進來,低頭稟道:“聖人,娘娘,侍御醫大驚失色,令婢子上報,他有要緊的話須得馬上奏明聖人,還企聖人賜見。”

明宗忍不住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強自按捺下滿肚子的不耐煩,令:“宣。”

平安低著頭出去,領進了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侍御醫。

只見那侍御醫額上見汗,兩顴通紅,眼神中滿是驚惶,顫聲道:“回稟聖人,賢妃娘娘,這補藥中動了幾味關鍵的藥,如今的效用竟是整貼的滑胎藥!若有孕的用了,立時便能小產,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