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還是最出色的一個。他家裡人便說出大天來,也是想要找個能照顧他飲食起居的小娘子,找個能給他生孩子養孩子的女人當媳婦的。”

“祖父,您仔細看看,您家燕娘是那種女子麼?”

牟燕娘回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定定地看著牟一指,認真地問。

牟一指苦下了臉:“不是。”

牟燕娘抿嘴一笑,推了老頭兒一把:“祖父,我想好了,我這輩子都要行醫,濟世救人。若是有人容我這樣做,我就嫁,沒人容我這麼做,我就一輩子不嫁——”

牟一指剛要開口,就被牟燕娘從枕頭下頭翻出來的一縷頭髮嚇住了:“你這是,這是……”

牟燕娘一笑:“斷髮明志。若是家裡人有異議,那就讓他們等著給我收屍好了。咱們一拍兩散!”

牟一指乾咳了半天,長嘆一聲,搖搖頭,佝僂著腰走了。

牟燕娘看著祖父的背影,眼中又是一陣酸澀。

低頭看向牟一指沒有拿走的那張簡簡單單的履歷,那上頭用了稍大一些的字型,寫了一個名字:陶谷。

牟燕娘看著那個名字,有些出神,低低地念:“陶谷,陶谷麼……”

……

牟一指的年紀越來越大了。

尚藥局漸漸地有人開始稱呼他為“牟老”。

牟燕娘看著為一個家嘔心瀝血的祖父,心裡越來越心疼,越來越焦急。

不能這樣熬著啊。

為什麼不告老?為什麼不辭官?

牟燕娘轉過頭去看家裡面的爺孃叔伯,心裡頭莫名湧上來的,都是恨意。

一群吸血的蠹蟲!

一群無情無義、不忠不孝的渣滓!

牟一指是牟家唯一的活招牌了。

牟燕孃的叔伯父親,沒有一個的醫術能在京城叫得響,甚至比牟燕娘自己都差得多。

有這樣的老子,牟燕孃的兄弟妹妹們,就更加沒有一個能夠替牟一指分擔一二了。

牟燕娘咬了咬牙,挺身而上,主動給牟一指當起了助手。

爺孫倆的醫術一脈相承,牟燕娘又聰明,牟一指又沒有藏私,所以一個病患到了眼前,一旦確診,該用什麼藥,用幾分,用多久,牟燕娘一清二楚,壓根不用牟一指再一一叮囑指點。

爺孫倆的默契和效率漸漸地在京城裡傳開。

而牟家二房的心思也越來越活,二夫人悄悄來找牟燕娘,就差跪下,只求她:“嫁給我家侄兒吧!保證不攔著你行醫!或者,你招贅他進來都行!只要把你的醫術留給你弟弟……”

牟燕娘冷冷地看著她:“然後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藉著我的手,剪除掉大伯一家子,或者乾脆在祖父過身後自立一宗,讓我來幹活兒做事,你們坐地收錢?!”

二夫人給她道破心機,面紅耳赤,但是仍舊敢端著母親的架子撒潑:“你的就是我的!如果你以後不嫁人,你給這個家做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你別忘了,大唐律例在那裡寫著呢,你翻不了天!”

大唐律,子女之財歸於父母。

牟燕孃的眸色越發陰寒,轉過身去,冷冷道:“你這話,等祖父死了再說吧。否則,不要怪我攛掇著祖父把你們都逐出去,把我過繼給大伯!”

一句話幾乎要把二夫人說得跳起來掐死她。

但終究顧忌著牟一指,只好叫罵了幾句“沒良心的小妖精、白眼狼”便走了。

這種事情,如何能逃得過牟一指的耳目?

牟一指開始琢磨:要不,讓孫女自立門戶?立個女戶,自己照拂著,又有這樣一身出眾的醫術,不怕以後沒飯吃——大唐的醫女少,民間的醫女格外地少。若是有個女大夫,各家的女眷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