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公主笑得意味深長:“嫂子,以她的性子,必定會自動自覺地送上門來,不信,你等著看好了。”

鄒皇后懶得再說這些,令尹線娘:“給安寧拿咱們的好茶好點心來。”

安寧公主卻站了起來,笑道:“我不坐了,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人說壽寧三姐剛從府裡出來,似乎正要來找嫂子。我趕著跑過來,就是給嫂子送個信兒;加上我也得避開她,省得她見了我,每次都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鄒皇后沉下了臉,雙手撫上了肚子:“我正懷著孩子,委實不想見這樣不忠不孝的糊塗蟲。”

安寧公主才不管這些,轉身去尋梁遇安,兩口子落荒而逃。

……

十一

壽寧公主果然跟安寧公主前後腳進了清寧宮。

鄒皇后頭疼欲裂。

明宗把大事都落定之後,就解除了壽寧公主的禁足。

還好,這次的事情,因為明宗和裘嵐看得緊,加之壽寧公主的腦子實在是不甚清楚,手裡又沒有什麼拿得出的力量,所以寶王達王等人都沒有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然而,事情一結束,壽寧公主的禁足一解除,她就忽然開始熱心地為福王和福寧公主奔走了。

以前攛掇她與裘嵐作對的那些人,本想繼續攛掇,無奈鄒皇后和明宗都不是吃素的,不像以前裘嵐和昭宗,有些手段不太好意思用——明宗兩口子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底線可言,你看溫王之死就知道了。

所以這些人都偃旗息鼓,並不肯再次去給壽寧公主捧場。

壽寧公主卻還不肯醒悟,一個勁兒說自己是顧念著手足之情才來替福王兄妹求情,請明宗也顧念著手足之情,不要給二人加罪。

明宗才懶得搭理她,一個“忙,不見,皇帝無家事”,就把她拒之門外了。

清寧宮卻沒有這個特權,鄒皇后一次兩次孕中不適可以,三回五回就當不了藉口了。

尤其這一次,安寧公主前腳剛走,壽寧公主來了就不舒服,這個理由有些說不過去,鄒皇后只得打點起精神來,打算好好地會一會這位三公主。

壽寧公主見到鄒皇后,依舊親親熱熱地上前行禮,叫了一聲:“四嫂!”

鄒皇后臉上的笑容十分淡漠:“三公主請坐。”

壽寧一聽鄒皇后叫著自己的排行而非封號,心裡有些怪異,卻不肯細想,便笑著坐下來,噓寒問暖。

鄒皇后十分不耐煩,終於忍不住,便道:“今日先見了安寧妹妹,又跟三公主聊天,實在是坐得有些累了。不如公主直截了當地告訴我,你今日所為何來,可好?”

壽寧公主愣了一愣,臉上的寒氣一閃而過,方又笑道:“那我就不跟四嫂亂說話了。如今福王二哥哥和福寧二姐姐……”

鄒皇后哪裡肯讓她大義凜然地廢話連篇?打斷她:“壽寧公主可知道那年掖庭重陽夜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壽寧公主一噎,片刻,方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提它作甚?”

鄒皇后款款站了起來:“看來,壽寧是知道的了?”

壽寧公主見她站了起來,不好坐著,便也站了起來:“四嫂這是要去哪裡——呃,我聽說了一些。”

鄒皇后冷冷地看著她:“三公主一向以顧念手足、顧全大局自居,不知如果那日福王得手,你一母同胞的親哥哥、當今的大唐皇帝陛下,會落個什麼下場?你那時候,打算如何顧念手足、顧全大局?”

什麼下場?

綠帽加頭,不僅在天下人面前,甚至千載而後,史書上還是會提及此事,當做笑話——

幾千年的笑話!

壽寧公主忽然發現,找鄒皇后這個跟福王有著血海深仇一樣的私怨的人說情,實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