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堅持要繼續在大唐橫衝直撞,要把大唐內陸攪個七零八落,理由也充分:“咱們既然不打算坐江山,也沒有甚麼人要交代了,那就一路燒殺搶掠地蹚過去。大唐軍隊享受昇平日久,壓根不是咱們的對手。憑什麼這個時候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那麼多的黃金珠寶、美女美酒,你們沒興趣了麼?”

但是契丹人的說法則更加簡明實惠:“我們已經享受過了。而且,打算留著性命明年繼續享受。現在不走,怕唐軍反應過來,我們就都走不成了。”

南疆巫師百般說服不了,只得退而求其次:“那咱們把這次出來的裘烈和沈成殺了再走行不行?尤其是現在又有了兩個細作在他們內部,好歹再咬下大唐一塊肉來啊!”

契丹人想了想,勉強答應:“也是,我們既然已經得了好處,好歹也該給你報了滅族之仇再走。”

但是契丹人立馬開始瞄後路。

這個舉動讓南疆巫師暗自懷恨。但又有甚麼辦法?除了契丹,還能有什麼人幫他報這種仇怨?難道指望吐蕃麼——最可恨的,是石敬瑭又死了!

想起了李霍說過的那個人——徐知誥!

南疆巫師心裡暗暗的詛咒不已:別讓我拿到你身上的東西,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契丹人的舉動開始小心謹慎。

裘烈發現了他們竟然已經開始照顧後路,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沈成則二話不說去找徐知誥,開門見山:“如你所說,兩邊已經有了分歧。契丹人想跑,你趕緊想轍,留不下這兩萬鐵騎,大唐早晚還得遭殃。”

徐知誥神態輕鬆:“這個容易。你讓他們傳信回去,李克用的後人裡頭有人有非分之想,南疆那一位一定會想法設法地接觸,契丹人就會搖擺了。”

沈成眨眨眼:“一旦那人真的動了心,你再把那個人一殺,契丹人就會很堅定地非跑不可,而南疆那一位則一定要殺了我和阿烈才會肯走——”

徐知誥唇角高高翹起:“到了那個時候,以南疆巫師的手段,怕是契丹的那幾位將領,一定會被他下了毒控制住。然後咱們再讓人在契丹人中把事情一說。以契丹是個人就有野心的狀態,肯定會內部先打起來。”

徐知誥斜倚著憑几,意態閒適:“然後你們一包夾,事情就成了。”

沈成轉身就跑。

徐知誥笑意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中一縷冰寒。

事情真的有這麼簡單麼?

——晉王的後人,尤其是姓朱的和姓劉的,那可都不會是傻子的啊……

想起來五代歷史上鼎鼎大名的朱溫和劉知遠,徐知誥的眼神越發悠遠。

——不把這些人殺盡,自己怎麼能放心地去爭奪天下呢?

……

霍郎疑惑地把朱姓和劉姓的訊息傳去了契丹那邊。

而崔氏也因為徐知誥無意中的一句“姓朱的和姓劉的看著你流口水,搞不好會跟聖人討你哩”,心中轉了幾個圈兒之後,偷偷把霍郎提及的“此二人或有異志”通報了回去。

她的想法雖然曲折,卻也簡單:只要南疆那位巫師跟這兩個人有了實質性的接觸,那麼等打退了契丹,自己就能想法子誣陷害死他們倆!

南疆巫師一比對這兩個人的訊息,大為興奮,立即透過各種曲折,悄悄地給兩個人都留了字條:“願以黃河分天下。”

兩個人卻一個反應。

那就是若無其事地撕了紙條,該怎麼辦接著怎麼辦。

但徐知誥卻從這個舉動裡解讀出了其他的意圖——

“他們倆要是心裡沒有鬼,為什麼不肯把紙條交給大總管?至少大總管可以根據紙條出現的時間、地點,周遭的環境,判斷一下到底誰是那個送信的內奸啊!”徐知誥面對